江枯骨,淹没荒草之中。
此子却三番五次折自己面子,话说酒壮怂人胆,借着酒劲,康应乾心中隐忍许久的怨气,终于彻底爆发。
康应乾见刘招孙沉默不语,以为是怕了自己,借着酒劲慷慨激昂道:
“人非圣贤,大家跟着平辽侯从萨尔浒到今日,九死一生,好不容易占了辽东,入关问鼎也在眼前,此情此景,为何还要这般作践自苦?刻薄自己?”
“那些个圣人之言,什么仁君爱民,载舟覆舟,都是些读书人的妄语!都是我们读书人说来忽悠天下百姓的!大人竟然把它们当真,真是可笑之极!”
“老夫实话说了,若非平辽侯横空出世,崛起开原,那努尔哈赤早就把辽东占了,他杀人也好,屠城也罢,绝不会影响后金坐大!孙大人在赫图阿拉一战灭两黄旗,扫灭建奴,立下不世之功,只是填壕时杀了几个百姓,就被平辽侯这般对待,倒是平辽侯这般食古不化,堪比那宋襄公!”
康应乾胡须抖动,脖颈涨红,说到最后上气不接下气,乔一琦忍不住上前拍拍他后背,生怕这小老头中途猝死。
刘招孙一言不发,默默等他说完,环顾四周,面不改色道:
“你们也都是这样想的吗?”
刚才喧嚣热闹的宴饮忽然冷场,甚至隐隐有了些杀气。
一连问了两遍,十几个人都是低头不语。
连众人眼中爱民如子,将抚顺治理的夜不闭户的孙传庭,都能在赫图阿拉战场上镇定自若的屠城。
这个时代官员对百姓的真正态度,不需要再问了。
或许真有卢象升那样宁愿冻死饿死也不劫掠百姓的官员,可是晚明好像只有一个卢象升。
刘招孙目光如剑,扫视众生,在他锐利逼视下,没有一人敢抬头注视这位脾气古怪的上官。
这一刻,穿越者才真正意识到四百多年时空造成道德观念意识形态隔阂是多么严重。
这种源自基因的隔膜远不是某些中的穿越者通过一番无脑忽悠或是搬来某种奇葩理论现场教学就能解决的。
刘招孙望向低头不语的宋应星,这位年轻的安乐州知州,是当年自己从京师亲自招揽而来,刘招孙对此人的道德操行一直很是欣赏。
“宋大人,你说,和本官共事不好吗?”
身材消瘦的宋应星缓缓抬头,目光怯怯的望向平辽侯,很快瞟了周围同僚一眼,才道:
“平辽侯说笑了,下官能得平辽侯赏识,忝居知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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