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之间,空空荡荡。
武库还在燃烧,火光中隐约有人在哭喊。
在这个杀戮之夜,正与邪的界限变得不再明显。
“田尔耕,你不要血口喷人!厂公是被你和许显纯杀的。你若有胆,就出来受死。免得再连累无辜!”
沈炼拔刀出鞘,虎泉宝刀寒光凌然,照亮四方。
“沈某再说一遍,今日之事,和你们无关,我只杀许显纯和田尔耕,其余人都闪开!”
“哈哈哈!沈炼,你连累的无辜之人还少吗?这两年,你在京师,害死了多少百姓,你这狗贼,东厂怎么出了你这败类!”
田尔耕身旁闪出个把总,沉声道:
“田千户,莫和他们废话,千杀的开原贼,勾结杨镐,烧了武库,眼下天津城中大乱,不知要死多少人。不杀了这逆党,咱们都是死罪。我率水营人马,把开原贼碎尸万段!”
田尔耕点点头,刚准备挥手让樊把总率兵上前,吕同知打马上来,他身体肥胖,压得胯下坐骑气喘吁吁。
“田千户,杀鸡焉用牛刀,犯不着让水营兵上,锦衣卫和五城兵马司也先歇着,天津卫卫所兵都在这里,大人请看,足有一千多人,加上本官的家丁,以及,赶来帮忙的义民。必定能拿住这群叛逆,给厂公出气,给本官报仇。”
田尔耕和吕同知是老交情,他回头瞟了眼那些衣衫褴褛的卫所兵,人群混迹有不少歪瓜裂枣。
田尔耕是老江湖,一眼便看出那是便是所谓义民,都是青皮无赖。
吕胖子的家丁,个个面目不善,杀气腾腾,应当是天津本地的打行。
“好,按理说这事儿是东厂家务事,沈炼是镇抚司家贼,让锦衣卫直接拿人就好。不过既然吕同知如此上心,等除了叛逆,咱家必在厂公面前为你请功。”
“那便让吕同知先上吧!”
吕德民朝家丁头子挥挥手。
佟老三招呼手下,驱赶卫所兵向对面冲去。
“冲过去,他们只有十几个人,杀光这几个叛逆,老爷重重有赏!”
佟老三大喊一声,挥舞刀鞘,敲打周围那些还在迷迷糊糊的卫所兵。
黑压压的人群开始不紧不慢向据马铁蒺藜涌去。
这些卫所兵实际都是本地种田的民户,其中还有些胡须花白的老头,和大明其他卫所差不多,天津卫的青壮男丁也基本都逃光了。
得益于朱元璋设计的天才制度,军户们祖辈只能在一个地方当种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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