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菊英像驱赶苍蝇似得挥了挥手,不耐烦道:
「这些不长眼的小杂碎,杀了便是,这种小事,以后不要再来叨扰咱家。」
「不过,」李总管回头瞟那营官一眼,笑吟吟道:
「你刚才叫我老祖宗,咱家听着很受用,你叫什么?」
那营官脚下向抹了油似得,一个滑铲冲出队列,跪在李菊英面前。
「回李总管的话,下官乃蓑衣卫金山卫同知,于奇,字睿之····」
李菊英上下打量这人一眼,上前扶起于睿之,模彷太祖模样,拍拍对方肩膀,大咧咧道:
「好,于睿之,以后,你就留在南京,做个指挥佥事吧。」
于睿之大喜过望,没想到一个马屁,就能让自己直接从地方指挥同知升到了京城指挥佥事,周围一众蓑衣卫军官纷纷投来羡慕嫉妒的眼光,于睿之连忙跪下谢恩。
李总管大手一挥,转身望向负责看守诏狱的一个营官,大声喝问道:
「那个挨千刀的姓唐的,关押何处呀?」
「回老祖宗,那逆贼关在「天字号」地牢,等候圣····老祖宗定他的
罪。」
李菊英大笑一声,露出两排黄褐色的牙齿。
「咱家哪能定他的罪?还得看万岁爷心思,走,去看看这厮,对了,没把他打死吧?」
「没有没有,按照老祖宗吩咐,每日好酒好菜供着,这厮在诏狱白吃白喝三个月,肥了三十斤。」
「他倒是无忧无虑。」
诏狱营官鼓足勇气道:「莫不是老祖宗要炼油,所以才这般养膘····」
所谓「炼油」,正是蓑衣卫诏狱一种折磨囚犯的酷刑。
先提前把囚犯喂肥,把人干干净净装进大缸中,把大缸吊起,缸底放一盏长明灯,文火慢慢烘烤,犯人一时不会死去,随着温度的渐渐升高,皮下油脂一点点被火烤出来,直到最后缩小成一团肉干·····
李公公有些不悦:「什么炼油?万岁爷要他活着,留着,以后还有大用。」
周围传来一片啧啧称奇声。
对这群杀人如麻的刽子手来说,进入诏狱还能活着出去,不啻为咄咄怪事。
什么?皇帝还要重用此人?
闻所未闻啊。
于睿之细细打量李公公,小心翼翼道:
「老祖宗,下官虽在金山卫,但也听说这姓唐的勾结妖道,散布谣言,诋毁今上。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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