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试的前一天,鸿胪寺的官员便开始设置御座、黄案,光禄寺的官员则负责安放试桌、排定考生座位,至于负责印制考卷、准备答题纸的礼部更不消说,总之这象征着大明最高级别的抡才大典,一切的一切都得是堂堂文官们亲力亲为,通通不许太监宫女们插手。
次日一早,寅时都还没过,夜幕沉沉之下,应试的贡士——也叫“中式进士”——们便在紫禁城宫门前等候,一个个把眼睁得比旁边的灯笼都亮,兴奋的不能自已。
读书考试为了什么?不就为了“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么?现在经过多少次大浪淘沙,多少次惨无人道的考试,大明朝的四百精英终于站在了皇帝的家门前,即将完成鲤鱼跃龙门的最后一跳,真是想想都激动地浑身发颤,跟打摆子似的。
而且,不同于之前考试的紧张惶恐,殿试前的气氛更多的是兴奋与跃跃欲试,因为大家都知道,只要别犯傻搞出什么幺蛾子,殿试是不会黜落考生的,只是将会试的名次重排,是个“优中选优”的过程。
换句话说,哪怕是考得再烂,也能混个榜下即用的同进士,外放个七品县太爷当当。其实这对于很多进士来说,倒比在京里坐冷板凳舒服多了,尤其对于那些考中的名次比较靠后的同年而言更是如此——毕竟馆选艰难,而且就算选中庶吉士,也只是所谓储相。
储嘛……储十年是储,储一辈子也是储。你当内阁是南城菜场,谁都能进去混一波的?
回忆一下看看,大明朝开国至今,有多少个殿试前列、馆选庶吉士,清贵无比的进士老爷,呆在翰林院喝茶数十年一事无成?
说实在的,像这样的京官比比皆是,许多人就这样混吃等死大半辈子,最后光荣致仕。万一要是运气差点,在某次大佬之间的斗争中没有找准位置,成了出头的椽子,或者被殃及的池鱼,直截了当就回了家。
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塞翁得马焉知非祸,大抵就是这个意思。
而且对于绝大多数考生而言,宦海浮沉、仕途凶险,将来最靠得住的,其实就是这帮同科同年了。因此大家这些官场菜鸟得相互通气,扶持提携,才能在弱肉强食、鬼怪林立的官场上站住脚。
其实在会试以后,这帮同年便串联过了,现在相互间熟稔的很,但高务实显然是个例外,他在京中有宅邸,平时也不怎么走动,现在抬头一看,认识的人都不知道有没有十个。
不过他倒也不急,因为他现在的名头足够响,同年们都竞相的过来拜会,高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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