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龙也知道高务实在谈正事的时候一般不多寒暄,便随着他的习惯,直接进入正题了。
他面色有些严肃地道:“刚刚接到消息,辽抚定下来了。”
高务实心中一动,但没有表露出什么,只是微微颔首,问道:“哪位?”
“李松。”梁梦龙微微眯起眼。
咦?
高务实略微蹙眉,但马上又舒展开来,反而饶有兴趣地道:“这位申元辅的同年,终于被心学一派开始重视起来了?当真是可喜可贺啊。”
“庸中佼佼罢了。”梁梦龙微微撇嘴,道:“他们那些人里头要找一个能做得好这辽抚的人可不容易。李子节虽然没什么大才,但好歹也在宁前兵备道任上干了十余年,至少对于辽东边情还算是熟悉。我想那申瑶泉手中也的确是没有虎臣可用,只好派一守户之犬。现在,只希望他们不会坏了辽左大局。”
这话以大明官场的风气而言,其实说得有些刻薄,不过双方立场本就不同,这番话实际上也只是就事论事、就人论人,李松的水平在梁梦龙看来大概也真的就是“庸中佼佼”。申时行用他为辽抚,的确是因为手里没有“虎臣”,只好矮子里面拔将军,将就将就了。
不过高务实倒不担心李松这个“守户之犬”连大门都守不好,他担心的是另一件事。
“学生初去辽东时便发现,李子节与宁远伯交情匪浅。大司马以为申元辅用他,会不会也是考虑到了这一点?”
梁梦龙点头道:“求真,不瞒你说,这正是我现在最担忧的一点。我总觉得,从你在辽东削了李成梁的面子之后开始,李成梁似乎已经一脚踏进申瑶泉的门槛里了。”他稍稍一顿,沉吟着道:“申瑶泉是不是想借此掌握整个辽东,然后与我们争一争平蒙灭元之功?”
高务实道:“我大明若取察哈尔,能动兵的两个方向无非就是蓟辽二镇,蓟镇他们现在肯定是插手不进去,那么想从辽东打开局面,倒也顺理成章。”
高务实这么一说,梁梦龙就忍不住摇头:“这下倒好,你在辽东时还给他们调了几员虎将过去,这不是反倒帮了他们?”
高务实笑了笑:“帮了谁都是帮大明,这倒不打紧。”
梁梦龙轻轻一挑眉:“那什么打紧?”
“明珠暗投、美玉蒙尘,那才打紧。”高务实轻叹一声:“宁远伯此人,能力是有的,只是有时候私心诚然太重。学生就怕他根本不愿意用那几个‘外镇之人’,反倒打压他们,或者不给他们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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