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翻白眼,忍不住冷哼一声,道:“怎么说?这位郜制台究竟是拿不出钱来,还是压根就不肯拿啊?”
皇帝这句话里已经明显带了火气,甚至把“郜制台”这种词都说出来了——制台这个说法其实没问题,过了大礼议那段时间之后,朝廷上下包括民间,依然把总督叫做“制台”,皇帝也不是不知道,但并不会去追究。毕竟当初“总制”改“总督”是有时代背景的,就是大礼议。
然而皇帝这么叫就不正常了,因为正常来说皇帝称呼臣子应该是统统直呼其名。当然在实际中,对于亲近的大臣,皇帝有时候会称呼其字、其号,对于做过他讲官的大臣以及阁老们,则也可能以“先生”称呼。
然而不管怎么说,皇帝通常是不会用该员的职务别称来称呼的,如果用了,多半是带着讽刺或者愤怒,只有极个别的情况下可能是开玩笑。
朱翊钧现在肯定没有兴致开玩笑,所以他一定是带着怒意的讽刺。
可是他这话……高务实却不太好回,因为郜光先毕竟是晋党出身,如果自己现在顺着朱翊钧的意思说话,搞不好郜光先当场就能丢官。
对于高务实而言,郜光先的官也不是说一定不能丢,而是不能这么简单、这么仓促的丢了,因为他现在没有做好任何应变准备。万一郜光先丢了官,阁议又出了状况,结果朝廷派了个心学派的大臣去接任三边总督,那实学派方面岂不是亏得吐血?
退一万步说,这种情况没有发生,但是派了个中立派大臣过去,那也未见得靠谱。陕西三边这些年来一直是实学派当权,忽然空降个非实学派的总督过去,镇不镇得住场面那谁知道?
眼下军情紧急,要是还出了这种事,这西宁城只怕……至少今年是别想拿回来了。
再退一万步说,以上两种情况都没有发生,而是皇帝让高务实推荐一个人去,这也有麻烦,因为高务实眼下没有这种准备,手头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出一个绝对靠谱的边臣党羽。
于是高务实只好艰难地道:“陕西三边贫瘠是肯定贫瘠的,但要说一点银子都凑不出来,臣以为却也不太可能。眼下从郜文川的疏文来看,他恐怕既不是拿不出钱,也不是不敢拿这钱,而是他还没有意识到眼下局面之凶险,因此还在按照寻常的情形来处置……”
“寻常的情形?”朱翊钧轻哼一声:“寻常什么情形啊?总督拿不到出兵的银子,这就很寻常吗?”
“不,不是拿不到,而是要先经过一番扯皮。”高务实双手一摊:“臣在边地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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