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昭仪激动地从美人榻上坐直了身子,满含期待地道:“如何?”待看清楚安六脸上的血痕,一种不祥陡然袭上心头,却还心存侥幸,不肯往坏的方向去想。
安六在离美人榻前不远的锦墩上坐下来,有些疲累地道:“听说是还活着。”
刘昭仪大怒,一连串地斥道:“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做听说是?难道你没追上,难道你没见着人?那你还回来做什么?”她年纪本就大了,平日里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看着也还顺眼,此刻大怒,看上去便只有狰狞恐怖与猖狂不讨喜。
安六垂下睫毛掩去眼中的不耐与反感,轻言细语地道:“追上了。先时也见着了,但后头没见着。”
刘昭仪听他这话说得不像,越发恼怒,用力喘了口气后,挥手命宫人退下,严厉地瞪着安六道:“你不是说你会安排妥当的么?所以我才放心地让你去做,现下你却这样说!这般大事,怎能儿戏?如今你可算是把你父兄放在火上烤了!”
事情是在刘昭仪这里出的,之前在宫中也是她胆子小不曾处置妥当,所以才会有在宫外的麻烦。现下却全成了他一个人的错,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霸道不讲道理……安六心中如是想,却并不辩白,而是平静地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车夫已死,下一刻便是翻车马踏,那二人总难逃一死,却没想到许樱哥胆子那么雄,还会驾车。这是之一。也就是这一错过。便让后头的弓箭手错失了先机。第一箭射了许樱哥。但她太精。运气太好,居然躲过了,而后面张仪正已经赶了上去,已然来不及,便只有先除了七娘。毕竟许樱哥即便已经趁隙知晓了事情经过,始终也没七娘知道的事情多,更没七娘重要。后头虽不曾见着七娘,但从始至终不见七娘露脸出声。按我想,只怕是不成了的。他们这是使诈讹我。”
刘昭仪扶着胸口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许久才算将情绪调整得平稳了些,开口照旧是:“难道你不是还想着那狐狸精,所以故意放过了她?”
安六抿唇一笑:“看娘娘说的,孙儿何曾是那种不分轻重,为了女人美色就忘了大事的人?若是那般,想必娘娘也不会这样疼惜孙儿。若无命在,什么美人都是无福消受,这个道理孙儿自来知晓。”若他不是符合刘昭仪与贺王的条件。他又怎会从贺王府诸多的庶子中一枝独秀,被挑选出来并被重点栽培。最后成了这把两边开刃的利剑?
刘昭仪目光炯炯地看着他道:“你知道我疼惜你就好。当初若非是我,你早就死得什么都不剩了。你的父兄亲人正在受着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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