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宗简的表情显得非常委屈,低声说道:“父皇,儿臣昨日并未为难陆沉。先前听说,李家李云义在矾楼宴请陆沉,他只想着结交这等少年英雄,又无半点不敬之意,陆沉不仅对他的好意置之不理,还在言语中多次威胁。”
他没有注意到李端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自顾自地说道:“儿臣想着李云义虽然只是一个举人身份,可他终究是左相的孙子,无论如何总得让相府面子上过得去。陆沉是父皇器重的武将,又要去边军履职,完全没必要和相府交恶。儿臣想为父皇分忧,于是便自作主张说和他们,并无半点坏心啊,还请父皇明鉴。”
“如此说来,你倒是一心替朕考虑?”李端寒声说道。
听着这般冰冷的语调,李宗简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望着天子冰冷的目光,脸上登时浮现无尽的恐惧。
许皇后见状连忙柔声道:“陛下息怒。”
在这些皇子们面前,李端终究要给自己的发妻几分体面,因此没有立刻发作。
许皇后便对宫人们说道:“你们先退下罢。”
“是,娘娘。”
众人齐声应下,然后迈着极轻的步伐退出慈宁殿。
李端依旧盯着李宗简,缓缓道:“相府的体面与你何干?”
这句话出口后,许皇后的神情遽然一变,大皇子和二皇子也都心中一震。
李宗简倒也不笨,立刻品出天子这句话里的深意。
他和李云义走得很近其实无伤大雅,毕竟李云义虽然极受左相的疼爱,但也是京中极其出名的纨绔浪荡子,没有人觉得他可以继承锦麟李氏的各种资源。像这种无能无才的纨绔子弟哪家都有,顶多就是会让人感叹一句,左相宦海沉浮几十年,城府深沉计谋深远最后却疼爱这样的不肖子弟,真可谓令人难以理解。
简而言之,三皇子和李云义本质上是一类人,他们只要不涉足正经大事,平日里稍稍胡闹一些,也没人将他们当回事。
但是昨天那件事的意义却不同。
那不是权贵子弟争风吃醋或者意气之争,边军将帅是天子极其倚重的力量,与朝堂之上以左相为首的百官属于对立的群体。
三皇子为左相的孙子出头,对象则是刚刚获得嘉赏的边军武将,这让天下人如何看待此事?
有些事经不起细想。
比如三皇子一直以来都是胡闹的姿态,如今却公然支持左相,莫非他心中对那个位置生出一些念想,想要在朝中争取到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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