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天润的声音戛然而止,抬头看向走进堂内的年轻女将,脸上泛起亲切的笑意。
堂内还有数位大将,如霍真、范文定、徐桂等人,见到厉冰雪满面冰霜地走进来,不由得心虚地往后缩了缩。
厉天润的病情对外严格保密,但是堂内这些亲信大将都很清楚,而且厉冰雪在北上之前对众人千叮咛万嘱咐,除非有特别紧急的军情,否则一定要保证大都督安心调养,寻常小事不要去叨扰。
如今他们陪着厉天润闲谈杂务,可以想象厉冰雪会是怎样的心情。
不过待厉冰雪走近之后,看清厉天润的脸色,又想起方才听他的声音颇有中气,脸上的冰霜瞬间消散,关切地问道:“父帅的身体大好了?”
“好了很多。”厉天润点了点头,指着旁边的交椅说道:“坐下一起听。正好你回来了,我不需要再重复一遍。”
“是,父帅。”
厉冰雪难掩喜色,虽说心里有些不解,但也没有在这个时候着急询问。
她仔细地打量着自己的父亲,相较于前段时间旧疾复发又添新病的苍老和虚弱,如今看起来确实要好了很多,脸色也终于有了红润的血色。
厉冰雪不知道自己离开的大半个月里发生了什么,但能看到父亲病情好转,她心里自然十分喜悦,那些不安和惶恐也暂时消失,静心听着他的讲述。
“回到先前的问题,牛存节勉强算是伪燕将帅中的一个异类。这并非是说他如何能征善战用兵如神,而是指他非常细致又不钻牛角尖,擅长及时调整自己的错处。如果用一个相对贴切的形容,其人就像是一块狗皮膏药,贴上之后再想甩掉就很不容易。”
厉天润的形容很生动,众将皆笑了起来。
笑声止歇之后,霍真斟酌着问道:“大都督,既然牛存节擅长这种死缠烂打的阵地战,我军如今采取的策略是否需要改变?末将并非是在质疑大都督,只是希望能够尽快打开突破口。”
他略显耿直地提出自己的看法,堂内众将包括厉冰雪在内都神色如常,并未觉得他在触犯大都督的威严。
这是靖州都督府十多年来形成的优良风气,也是厉天润着力培养的结果。在他公布最终的决定之前,任何人都可以发表看法,无论对错和是否合理,这便是知无不言言者无罪。
厉天润笑道:“你们不是已经做出改变了吗?”
众将闻言尽皆陷入沉思之中。
厉天润这句话含义较深,涉及到靖州军的整体方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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