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王承。
车厢中的男子姓迟,名宗伋,时年三十二岁。
似翟林王氏这样的世家门阀,自然不缺少得力的死士,迟宗伋则是其中的佼佼者,而且王安对他素以国士待之,他对王家同样忠心耿耿。
此刻听到王安似在交代后事,迟宗伋心中一震,沉声道:“老爷何出不详之语?”
“好死不如赖活着,我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王安神色平静,徐徐道:“但是这世上没有绝对之理,我必须要做最坏的打算。倘若我无法活着走出皇宫,你便将这封短信亲手交给初珑。”
他从袖中取出一个火漆完好的信封,随即交到迟宗伋手里。
迟宗伋面露沉重之色,垂首道:“请老爷放心,小人必定以性命护住王家免遭波及。”
王安道:“我信你。这些事不要让大兄知晓,他啊……终究是性情中人。”
“是,老爷。”
迟宗伋双膝跪于车厢之中,毕恭毕敬地磕了一个头。
王安微笑视之,坦然受了这一礼。
……
河洛城外,随着淮州西路军主力抵达,气氛陡然变得紧张起来。
这几天双方的斥候在周遭地区展开激烈的交锋,从尧山关撤回来的两千景军骑兵再次对上锐士营。
他们在谋良虎的调派下化作数十个小队,频繁出动四处侦查,因此淮州西路军主力从深泽城出发到河洛城外,几乎全程都在他们的注视之中。
谋良虎通过这些斥候知道淮州军在城外的营地只有少量粮草,其余都放在深泽城内,而且守备的兵力仅有数千,但他似乎压根没有兴趣去烧了淮州军的粮草。
“这谋良虎究竟是胆小如鼠,还是笃定我们没有能力破城,于是懒得费心思筹谋战局?”
淮州军帅帐之内,宋世飞抬手摸着脑门,哭笑不得地说着。
段作章看了一眼陆沉,遂道:“后者的可能性更大。这两年燕军中过太多次埋伏,雷泽之战肯定也给谋良虎留下极深的印象,所以他不愿冒险。在他想来,庆聿忠望早晚会领兵返回,届时我军只能撤退,这段时间他只需要守好河洛即可。”
宋世飞点了点头,略显急切地对陆沉说道:“陆兄弟,我们何时发起进攻?”
“不急。”
陆沉淡淡一笑,打趣道:“宋大哥放心,这次首功肯定属于飞云军。”
宋世飞不好意思地笑笑,却没有婉拒陆沉的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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