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的话不光让景军愣住,己方盘龙军的将士们亦心生不解,唯有李承恩率领的锐士营骑兵在侧后方沉默肃立。
他们不会怀疑陆沉的任何决定,唯有服从二字。
谋良虎在短暂的错愕后,旋即便猜到了陆沉的心思。
毫无疑问,陆沉不愿和景军陷入泥潭一般的巷战。除了谋良虎先前的种种考虑之外,这里面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大部分景军步卒一直生活在河洛城内,对这座雄城的地形比较熟悉,而淮州军初次踏足此地,自然是两眼一抹黑。
另外一点,城内背景复杂的勋贵大族对于淮州军来说也是隐患,时间拖得越久越危险。
若从军事角度而言,陆沉在占据优势的情况下当然可以追求扩大战果,至少要想办法将谋良虎率领的景军全歼。
问题在于战争从来不是简单的杀伐。
谋良虎此刻渐渐平复心情,冷眼看着长街那头的陆沉,心中升起浓烈的忌惮之意。
他终于明白庆聿元帅为何数次提起这个年轻人,弱冠之龄居然拥有如此成熟的心志,将来必定会成为大景朝的心腹大患。
感慨归感慨,眼下他却觉得非常棘手。
不同于方才的一言九鼎,在陆沉这番话出口之后,他如果坚持要和淮州军死战,一者等于是当众逼陆沉杀死庆聿怀瑾,二者会让下面的军卒生出强烈的抗拒之心。
景廉人悍勇不假,但普通的军卒看不懂大局,他们不明白将敌军拖入巷战的意义,只会觉得对方已经亮明条件,这个时候还有什么必要继续死战?
军心若此……又能如何?
这时陆沉的声音再度传来:“阁下若是坚持不撤,永平郡主恐怕会左右为难。”
直白的威胁,却很有力量。
谋良虎环顾四周,从燕哥和乌克逊等将领到左近的士卒们,心中便有了答案,不由得暗叹一声,随后望着那边厉声道:“陆沉,倘若郡主殿下稍有损伤,大景数十万兵马必然荡平淮州全境,鸡犬不留!”
陆沉微微摇头,对旁边的庆聿怀瑾说道:“郡主,虽说世人都喜欢双重标准,但是你们景廉人在这方面未免太蛮横了。”
庆聿怀瑾双唇紧抿,目光如刀子一般剜了他一眼。
谋良虎在撂下那句狠话之后,便指挥景军缓速向河洛西门撤退。
他在这个时候仍旧没有放松警惕,让最精锐的亲卫军负责断后,避免被齐军跟在后面打个措手不及。
夕阳西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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