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淡淡一笑,知道此人多半没有听进去,于是满含深意地看向萧望之。
两人目光交错,陆沉这才真正放心,便向两位大都督以及前来相送的文武官员行礼辞别。
是日,风和景明,人间安宁。
……
千里之外,京城永嘉。
北城某座外表毫不起眼的宅院内,暗室之中数人围坐。
一位中年男人不急不缓地品着杯中香茗,悠然道:“诸位,陛下已经派天使去定州传旨,陆沉这会估摸着应该启程南下了。”
其人白面短须,眼中精光熠熠,正是兵部尚书丁会。
坐在他对面的男人淡淡道:“来者不善呐。”
这位脸型瘦长双眉微吊,在十分讲究官员“身言书判”的大齐朝廷之上,显得略微有些异类。
他是大理寺少卿戚维礼。
丁会闻言不禁感慨道:“何尝不是呢?当初此子还只是一个都督府检事校尉,就敢让李三郎当众下不来台,甚至还敢跟三皇子硬顶,偏偏陛下宠信他,没让他吃一点亏,全须全尾优哉游哉地离开京城。如今他更加了不得,二十岁出头的国侯兼定州骑军都指挥使,手里攥着很多人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军功。”
说到这儿,他忍不住咂舌道:“嘿,别看他出身边军,等他回京之后,恐怕没几个人敢惹他。”
坐在南面的另一位官员笑道:“你可是堂堂兵部尚书,难道没办法拿捏一个年轻晚辈?”
此人名叫裴方远,官居国子监司业。
丁会自嘲道:“旁人不知道倒也罢了,你们难道不知我这个兵部尚书只是个后勤总管?郭从义、王晏、刘守光、萧望之、厉天润等等,谁在我面前不是趾高气扬?就连陆沉这个年轻晚辈,都不会将我放在眼里,毕竟我又管不到他。”
“现在管不到,不代表以后管不到。”
一个平和的声音在方桌北面的阴影里响起。
丁会登时喜上眉梢,笑道:“承大人吉言,真到了那一天,下官肯定会让那些武夫好看。”
阴影之中,坐着一位气质儒雅的中年男人,明明他只是刑部侍郎,身为尚书的丁会在他面前却以下级自称,而另外两人对此没有半点讶异,似乎习以为常。
刑部侍郎李适之放下一直握在手里的茶盏,淡淡问道:“陆沉入京意味着什么?”
此言一出,众人便收起闲谈的心思,尽皆正襟危坐。
戚维礼当先说道:“陛下应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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