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气度沉凝,那双修长白净的手掌格外引人注意,他望着前方门楼上的匾额,微笑道:“请去通传你家侯爷,就说故人尉迟归来访。”
……
同一时刻,在北城那座外表毫不起眼的宅院内,两位中年男子于暗室之中对面而坐。
兵部尚书丁会的右手摩挲着青瓷茶盏,似笑非笑地说道:“想不到这位山阳侯真能沉得住气,去南衙走了一遭还能相安无事。”
坐在对面的李适之浅浅饮了一口清茶,淡淡道:“你若是将他当做有勇无谋的匹夫,将来肯定会在他手上吃亏。观他今日所作所为,完全当得起谋定后动这个评价。他先摆出坦诚以待的态度,这是打消乐明鸿等人的戒心,其次再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这是尽量争取这几位都指挥使的认可,最后那本小册子更是直接收买人心。”
丁会轻笑一声,悠然道:“最终乐明鸿还是原原本本地告知世兄,说明陆沉这些举动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那也未必。”
李适之依旧沉静,继而道:“乐明鸿还算坚定,左玉山和严秉难免不会陷入迟疑,你要知道所谓的九大家乃至江南世族,本就不是铁板一块。”
丁会没有继续装傻,轻叹道:“谁说不是呢?这次陛下借助荆国公积攒半辈子的名望撕开一道口子,又靠陆沉的功劳和名声分走南衙一部分军权,接下来肯定会分化拉拢,一点点扩大这个口子。”
李适之应了一声,问道:“你觉得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
丁会沉吟片刻,轻声道:“最好是能维持现状。在愚弟看来,陆沉不会在京军久待,他迟早要返回边军,只要在这段时间内防止他对南衙三军大动干戈,将来便不会有多大的麻烦。或者我们可以将陆沉拉下水,让广陵陆家变成我们当中的一员。”
“这件事我已经和郭枢密通过气,他今夜在墨苑宴请陆沉,席间会试探此人的想法。”
李适之带过这个话题,随即沉声道:“可是你要明白,京中这些问题的根源不在陆沉身上。”
这句话语调虽轻,落在丁会耳中却如惊雷一般。
问题的根源在于何处?
自然是宫中那位天子。
倘若天子遵循这十四年来和江南世族心照不宣的默契,哪怕他想继续壮大边军的实力,这也不是不能商议的事情,可是他如此急切地分拆京军权柄,导致朝堂局势渐渐走向一个不可预测的深渊。
丁会下意识地吞着唾沫,喃喃道:“世兄,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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