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死亡的滋味越来越清晰。
他没有时间和精力再去培养一个新的继承人,虽说他对李公绪寄予厚望,可是一个十二岁的少年瘦弱的肩膀怎么可能扛得住锦麟李氏这副千钧重担?
李适之似是不知道老父的心思,愧然道:“儿子这两年昏招频出操之过急,万幸有父亲力挽狂澜,才没有让锦麟李氏走上歪路。如今陛下大势已成,再做无谓的顽抗只是徒劳,我等退一步才能风平浪静。”
李道彦微微颔首,轻叹道:“我已经让李玉良调派人手随云义而去,一者暗中保护他,二者确保他不再胡闹。你是他的父亲,终究是血脉之亲,纵然今日没有出门再见一面,为父也知道你心里不太舒坦。陛下饶了云义一命,为父身为李氏家主,自然会保证他好好地活着。”
“多谢父亲宽宥那个不孝子。”
李适之躬身一礼。
李道彦摆摆手道:“回去吧,等过段时间京中安定下来,你再去刑部当值。”
“是,父亲。”
李适之恭敬地行礼告退。
回到东苑内书房,李适之缓步走到桌旁,上面摆着一张棋盘,两方棋子犬牙交错,其势颇为惨烈。
李适之平静地坐在桌旁,棋盘上相互绞杀的棋子落在他眼中,仿佛变成了一个个鲜活的名字。
天子、皇后、皇子、宰相、枢密使、京军主帅、边军都督,乃至于从中枢到地方的一众主官。
“父亲目光如炬,我知道无论作何举动,想要彻底瞒过您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所以才会用这些笨拙的阴谋,让您相信这只是世家大族最后的挣扎。”
“其实我从未想过要和陛下作对,因为这件事的风险太大。”
“陛下有很多优点,我最敬佩他的耐心,隐忍十余年终于达成夙愿,如此心志委实令人畏惧,因此我又怎会冒着身死族灭的危险去挑动陛下的怒火?我只是在模仿陛下,如何设立一个目标,如何一步步完善这个目标,如何坚定不移地走下去。”
“所以,我只是在帮陛下揪出那些坏人,然后尽可能地让他们领略一下陛下的手段。”
“或许父亲已经忘记,侯玉在成州第一次谎报军情的时间,恰好是我去成州担任益通知府的一年之后。当然,我没有直接和侯玉接洽,只不过是用了一些手段挑起他的野心。我劝服父亲将侯玉调来京城,便是要让他成为陛下第一个开刀的对象。”
“侯玉是第一个,但三皇子肯定不是最后一个。”
“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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