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不是我非要挑你的刺,你做了近十年枢密使,当初的胆气全都不见了。那天在枢密院大门前,你若强硬地将陆沉压下去,陛下又怎会步步紧逼?”
郭从义将茶盏放下,苦笑道:“如何压下去?虽说那一千骑兵驻扎在城内,但是没有天子的旨意没有枢密院的军令,陆沉就敢以亲卫营的名义随意调动他们,事后陛下根本没提过此事。伱我皆知,陆沉如今就是陛下手中的一把刀,虽说这把刀有可能伤到自身,但是陛下绝对不容许这把刀折在我们的手里。三皇子是陛下的亲生儿子,又极得许皇后的偏爱,结果如何?他被除爵囚禁,还在王府门前挨了陆沉一记老拳。”
这两位军方巨擘性情截然不同。
郭从义圆滑自如,必要时连唾面自干都不在话下。
虽说这样的性情擅于明哲保身,但是难免失于软弱,这就是他在面对天子时步步退让的根源。
王晏则要强硬许多,无论是当初反对萧望之进入中枢,还是几次三番针对陆沉,他并不在意向世人表露自己的立场和态度。
此刻看着郭从义那张苦瓜一般的老脸,王晏冷声道:“你就准备一直这样被动地忍受?”
郭从义叹道:“陛下占据大势,我等又能如何?”
听闻此言,王晏脸上的怒气渐渐消退,取而代之是一抹讥讽,缓缓道:“那你有没有想过,陛下最终会走到哪一步?”
郭从义沉思片刻,迟疑道:“陛下的决心很坚定,京军必然会进行大规模的改制与调整,但是我相信陛下不会将我们逼到绝境,毕竟眼下京军大部分力量还在我们的掌控之中。”
“果真?”
王晏冷笑两声,继而道:“那我问你,庆丰街刺杀案已经结束,三皇子和李云义等人皆已受到惩治,为何右相依旧没有罢手,孜孜不倦地调查京军各部的具体状况?是,你说的没错,陛下暂时不会大开杀戒,但是右相这么查下去,迟早有一天会查到你我头上。把柄操于人手,你我不过是待宰的羔羊,生死皆在陛下一念之间。”
郭从义微微色变,但他生性小心谨慎,不到万不得已不会亮明态度,便勉强笑道:“我觉得你这是思虑过甚。京军的确存在很多问题,但是陛下总不能从上到下杀个干净,否则谁来帮他控制江南十三州的广袤疆域?”
王晏抬手端起自己的茶盏,面无表情地说道:“当初侯玉肯定也是和你类似的想法,不知他现在会不会后悔。”
郭从义登时语塞。
王晏继续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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