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斩了数千人,其中大多数都是江南世族的子弟。
此番相请,总不会是李道彦单纯想请他吃顿饭那么简单,陆沉没有这么幼稚。
马车缓缓停下,外面传来亲卫的声音。
“侯爷,到了。”
陆沉应了一声,起身走下马车,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李氏大宅巍峨的门楼,然后是站在台阶上的礼部左侍郎李适之,以及一群李家晚辈。
李适之迈着四方步走下台阶,拱手道:“下官见过山阳侯。”
陆沉淡然道:“李侍郎不必多礼。”
李适之微微一笑,道:“陆侯亲至,令鄙府蓬荜生辉。”
陆沉道:“侍郎言重了,晚辈今日特地登门探望老相爷。”
两次入京,他见过各种各样的高官权贵,既有两位宰相这样的治世能臣,也有郭从义和王晏之类的平庸之辈,还有刚烈如大皇子李宗朝、阴险似三皇子李宗简,可谓形形色色千奇百怪。
但今天是他第一次当面见到这位刚刚迁任的礼部左侍郎,也是明年春天会试的主考官。
从外表上看,李适之白面短须,身形中等,面容清癯,目光温和,天然带着满身清贵儒雅书卷气,相处之时令人如沐春风。
他为官将近二十载,无论是在京城还是下面州府,官声历来极好。他不光有治理庶务的能力,在学问上的造诣同样很深,尤其是一手经义文章令人赞不绝口。
甚至有人发出叹息,只说李适之若非头顶上有個更加厉害的父亲,一直压着他的升官之路,想必他早就能进入储相的行列,又怎会落在钟乘的后面?
面对比自己年轻二十岁的陆沉,李适之没有丝毫不适,面带微笑地请他入府,然后一路相陪。
“这次京中叛乱能够平定,陆侯居功至伟。其时下官在府中养病,骤然听闻反叛之声,一颗心便悬了上来。后来听说陆侯率边军精锐赶赴京城,下官才松了口气。”
李适之语调平缓,并未刻意做出惊讶之态。
陆沉不疾不徐地说道:“此皆陛下指挥若定、将士们奋勇争先之功,我不过是尽了自己的本分。”
“陆侯太过谦虚。”
李适之笑了笑,又道:“下官听闻陆侯将要远赴沙州,解决那桩延续十多年的隐患,那便预祝陆侯一路顺风,再建功勋。”
陆沉转头看了他一眼,亦微笑道:“承蒙吉言。”
闲聊之间,已至锦麟堂外。
李适之将陆沉送进堂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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