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江北八百里战报。”
苑玉吉几近颤抖的声音让李宗本皱起了眉头。
战报与捷报,虽止一字之差,却是天壤之别。
“讲。”
李宗本不愿在臣子面前丢失天子威仪,依旧沉稳如常。
苑玉吉颤声道:“勇毅侯韩忠杰与行军总管元行钦领兵八万进攻考城,与景军主帅兀颜术决战于城外,不料兀颜术拼着放弃整个西线防区,集结西线所有兵力,并以铁甲重骑冲击我军中军。此战……我军大败,勇毅侯身受重伤昏迷不醒,士卒折损过半。”
春风徐徐,鸟语花香。
然而在这片花海之中,气氛却如冰霜冻结,一片死寂。
苑玉吉鼓起勇气抬头望去,只见天子满面木然,双目无神,甚至没有浮现愤怒的情绪。
他无比担忧地说道:“陛下,陛下……”
天子依旧无言。
没人知道,这一刻李宗本脑海中浮现的是一桩多年前的往事。
那是在天家年末祭祖的大典上,他的大哥李宗朝作为大皇子,陪同先皇祭天。
虽然李宗朝只是在旁边捧着祭礼,这依然让李宗本无比艳羡,他不止一次幻想过站在先皇身边的人是自己,与先皇一起接受百官的注目礼,甚至——
他很想主持祭典的人是自己。
如今他终于有了这个资格,扮了十多年的纯真孝子,坐在龙椅上的人是他而非旁人。
他不想在后世的史书上留下一个碌碌无为的昏君之名,因为在过去十多年的日日夜夜里,他坚定地认为自己才是最优秀的皇子,最有希望继承先皇的遗志。
他不止想收复故土还于旧都,他还想一统天下成就霸业,成为青史留名后人敬仰的中兴之主。
登基一年有余,他觉得已经能够稳稳地掌控朝堂,下一步自然就是兴兵北伐,让大齐的旗帜重新飘扬在江北大地。
然而他寄予厚望的北伐雄师,居然败了?
败了?
一股荒谬又茫然的情绪在他心头涌起,他定定地看着苑玉吉,森然道:“你说什么?”
苑玉吉虽是潜邸旧人,却也没有见过天子这般神态,恐惧瞬间将他淹没,支支吾吾地说道:“陛下,刘都督派来了信使,如今就在宫外候着,奴婢可以去将他召来。”
李宗本忽地踏前一步,眼中遽然泛起汹涌的怒意,咬牙道:“朕在问你,你在说什么?”
苑玉吉的身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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