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颜术独坐片刻,从案上取出一封空白的奏章,随即研墨提笔。
他将近段时间的战事细节一五一十地写上去,没有在文字上做任何伪饰,写到决定撤军之时,他忽地停了下来。
这一刻兀颜术眼中浮现浓浓的沉郁之色,虽然他在心腹面前表现得还算淡定,可是陆沉带给他的屈辱感难以用言语形容,心中仿若有一柄钝刀反复划拉。
静默片刻后,兀颜术继续落笔写上一段话。
“陛下,臣确非陆沉之对手,放眼当今朝中诸将,唯有常山郡王可制此人。若郡王为帅,臣愿为军中领兵之将,上阵杀敌将功赎罪。只要能剿灭齐军,臣纵然肝脑涂地亦在所不辞。”
望着纸上的墨迹,兀颜术缓缓呼出一口气。
满面肃穆。
……
沙州,飞鸟关。
南勇形容颓败地坐在堂上,身上隐隐透着酒气。
关内存的粮草至少能坚持三个月,北边的代国军队并未叩关,但是景军的处境越来越艰难。
通过这些天前线斥候传回来的情报,南勇已经明确自己面对的敌人。
东边是齐国淮州厢军四万余人,按理来说这应该是最好对付的敌人,可是景军却一直被压制。特别是那个名叫康延孝的老将,仿佛巴不得早点死在战场上,带着他麾下的泰兴军充任先锋,一路奋勇疾进,不断逼得景军防线后撤。
南面是齐国成州边军三万人,他们的战力比不上江北边军,但同样能做到有条不紊步步逼近。
最让南勇和景军头疼的自然是沙州土兵。
虽然对方兵力不算多,先锋部队只有万人左右,加上后续相继赶来的各寨人马,满打满算只有两万人,然而他们给景军造成极大的杀伤。
这些土兵极其凶狠,而且这里是他们的家园,对地形无比熟悉,尤其擅长夜间突袭,让景军苦不堪言。
大半个月过去,景军的活动范围被压缩到飞鸟关以南三十里、以东四十余里的狭窄区域内。
飞鸟关确为天下雄关之首,强如景军也用了将近一年的时间做好足够的准备,然后最精锐的勇士以血肉之躯填平一条路,还打了沙州人一个出其不意,如是种种原因相加才能破关。
问题在于这座雄关数百年来一直面北而筑,想从北边破关难比登天,可是南边地形相对平缓,甚至可以说无险可守。
南勇几乎想破了脑袋,面对当前的局势依然束手无策。
他曾经想过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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