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叔,这个平宁侯汤永是个怎样的人物?”
“他祖上是太祖朝的英国公汤修平,后来几经沉浮,其父汤云曾经做到河州汶潢军都指挥使。在先帝刚登基那两年,汤永曾在成州都督府任都指挥使,后来在京军待过一段时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像他这样的武勋其实不少,当初永定侯张旭亦是其中一员,毕竟显赫军职只有那么几个,这些人又不可能做一个普通将官,只能以荣养的名义赋闲在家。”
厉天润略微解释一下,继而道:“除了平宁侯汤永,还有东平侯韩章、会宁伯张闻、武康伯徐进春。”
陆沉脑海中闪过一道亮光,沉吟道:“我说昨天怎么会有好几个生面孔去城外迎接我,原来就是这几位。”
厉天润平静地说道:“最近这半个月,陛下召见过他们几次。这些人有几个共同点,有一定的资历但是战功不著,都是将门出身但长期赋闲在家,以往基本没有在朝堂上露脸的机会,所以你可能不太熟悉。”
陆沉淡淡笑了一声,道:“连韩忠杰都做不到的事情,天子觉得这些人可以?”
厉天润失笑道:“这些人当然不是和你打擂台,他们没有这个底气和本钱。在我看来,天子压根没有想过往边军掺沙子,召见这几人无非是让他们慢慢被朝中官员熟悉,最终只会盯着京军的地盘。”
陆沉登时了然。
京中的局势其实比他想象得更加复杂,各方势力盘根错节,犹如一团乱麻。
右相钟乘辞官归乡,这个位置至今悬而未决,左相薛南亭不具备李道彦的威望,而李适之拥有和他抗衡的实力,像户部尚书景庆山这样的新贵同样被人看好,文臣之间的氛围波诡云谲,人人都在观望。
武勋这边表面上是京军和边军之争,实则还有一帮恶狼在旁虎视眈眈,极少有人能抗拒权力的诱惑。
当然最重要的是陆沉这次会拿到什么,又会失去什么。
归根结底,他此番回京不是走一个过场,即便他不想争,天子也会想方设法从他手里拿走一些东西。
“有点头疼吧?”
厉天润笑吟吟地看着他,又道:“既然你攀上高峰,这些风浪早晚都会经历,我只能送你四个字。”
“请厉叔示下。”
“静观其变。”
厉天润语重心长,随即话锋一转道:“我也只有这四个字送给你,厉家在京中的人脉本来就浅,能帮到你的地方不多,只能做到不给你拖后腿,否则我不会让良玉辞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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