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已经很久没有听过如此直白的讽刺。
虽然他这两年逐渐成为天子和部分朝臣的心头大患,针对他的小手段层出不穷,但那些都是水面之下的阴谋算计,极少会有人堂而皇之地挑衅他,更不会在朝会上针锋相对。
当张旭面无表情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不光殿内重臣心中一惊,就连坐在龙椅上的李宗本都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所有人都知道陆沉不按常理出牌,所有人都希望陆沉能在大家公认的秩序里打滚,就算李宗本和李适之这对君臣,一切筹谋的出发点也都是希望能将陆沉限制在规则之内,而不是逼得这位年轻权臣直接掀桌子。
目前看来,张旭似乎不在此列。
萧望之回过头看了一眼陆沉,既有关切也有劝慰。
陆沉忽地笑了笑,望着张旭说道:“永定侯不妨说说,我究竟存着什么私心?”
张旭深吸一口气,面无惧色地说道:“国公如此旗帜鲜明地反对陈大人,无非是不希望他领兵出征。倘若国公能够自己领兵,景军就算提前埋伏又有何惧?景军兵力虽多,进攻代国和守卫河洛就要占去一大半,景帝还要留一部分精锐留守都城震慑那些景廉贵族。这样算下来,景帝能够布置在沙州北面的兵力有多少?”
陆沉依旧没有动怒,反问道:“按你这么说,我应该反对荣国公的提议,奏请陛下出兵飞鸟关,大不了我亲自领兵就是。”
张旭掸了掸袖子,淡淡道:“京中谁不知道,国公喜事将近。”
群臣登时恍然。
现在是五月底,而陆沉和厉冰雪的婚期就定在六月二十六日。
陆沉脸上浅淡的笑意逐渐消散,点头道:“我明白了。按照永定侯的分析,我因为个人的私事不愿离京,但是又不希望旁人夺得这份军功,所以必须要反对出兵救援代国。哪怕陈大人的提议在永定侯看来十分合理,我也要想方设法否决。换句话说,出兵不是不可以,但是必须由我统领大军,其他武勋都是我要打击压制的对象。”
殿内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陆沉没有理会其他重臣,望着张旭问道:“是这样吗?”
张旭眉头微皱,竟然点头道:“是。”
“咳咳——”
原本端坐在龙椅上的李宗本忽地咳嗽几声,恳切地说道:“陆卿家,张卿家,你们都是一心为国,莫要做意气之争。关于是否援助代国一事,朕觉得你们两边的看法都有道理,不妨看一看形势然后再做定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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