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才见一次,不舍也很正常。”
李宗本合上奏章,抬眼望着苑玉吉说道:“慈宁殿里除了那几名女官,其他人逐渐换掉,平时也要用心盯着,朕不希望外面的流言蜚语打扰太后的清静。”
“奴婢遵旨。”
“陆沉这几天在府中做什么?”
“回陛下,秦国公遵照陛下的旨意闭门自省,连日来不曾出门半步,同时也没有朝臣登门探望。”
李宗本微微颔首,视线落在左前方那封奏章上,心情忽然变得很舒畅。
那是陆沉的自省折子,亦是陆沉多年来第一次公开承认错误,虽说奏章里的少许词句依旧显得骨鲠,但是这对于李宗本来说已经是来之不易的成果。
京官们自从听说秦国公低头服软,承认那日冒然离开朝会的举动很不妥当,便停止继续用弹劾奏章围攻他。
“陆沉和厉冰雪的婚期还有二十来天,你亲自准备两份礼单,过几天分别送去秦国公府和魏国公府,不妨将阵势弄得大一些,让全京城都知道此事。”
“奴婢遵旨。”
苑玉吉连忙应下。
李宗本这样做其实不是打一巴掌给一颗糖。
按照前些天百官弹劾陆沉的阵势,如果李宗本稍稍推波助澜,绝对会比当初钟乘遭遇的攻讦更加凶猛,到时候陆沉也就更加难以下台。
李宗本让苑玉吉送去那道申斥圣旨,又让陆沉写一封自省的折子,实则是帮陆沉度过这个难关。
李宗本就是要让文武百官看清楚这一点,如今他又让苑玉吉去准备大婚贺礼,等那一日他再以帝王之尊亲临婚礼现场,连续三重加恩之下,想必世人都会知道当今天子对秦国公的器重和恩宠。
等到那个时候,陆沉若不肯在某些事情上让步,他如何面对举世指摘?
一念及此,李宗本的嘴角不禁微微勾起一抹弧度。
……
陆沉那道认错自省的奏章在京中引起极大的反响,那些弹劾的官员对此非常满意——他们本来就没想过靠着这件事对陆沉喊打喊杀,其中相当一部分官员只是认为陆沉藐视朝堂,有违君臣之道。
也有少数官员为陆沉打抱不平,但在当下的氛围里,这些人只能闭嘴不言,以免成为被殃及的池鱼。
国公府的氛围还算安宁,唯独秦子龙有些担忧,因为他发现这几天陆沉的情绪十分沉郁,这是以往极其少见的情形。
内院书房,陆沉坐在太师椅上,整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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