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李适之神情镇定,对坐在对面的景庆山问道:“你有何看法?”
景庆山沉吟道:“兄长,苏云青的反应属于意料之中,此人的心性比秦正更为孤绝,这么短的时间里想要动摇其心志本就不太现实。从大局来考虑的话,其实苏云青是否倒戈不太重要,只要太后明天将他和陆沉勾连的证据摆出来,再加上兄长的其他准备,足以让绝大多数人相信陆沉有弑君的动机和能力,只不过……”
见他欲言又止,李适之示意李锦山退下,然后问道:“你有顾虑直说便是。”
景庆山点了点头,缓缓道:“兄长难道不觉得,苏云青表现得太从容了,从头到尾没有任何抵抗的意图,而且陆沉这两天也没有异动,他从来不是那种坐以待毙的人,眼下明知大难临头却如此平静,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这世上哪有万全之策。”
李适之端起茶盏饮了一口,继而道:“其实我倒是希望陆沉动一动,而不是一直龟缩在国公府里。若是他走上暴力对抗这条路,我们反倒会省去很多麻烦。”
景庆山很快便反应过来。
眼下京中的局势处于一个微妙的平衡点,各方势力虽然在怀疑陆沉,但是在见到足够的证据之前,他们不会轻易下定决心,这也是李适之和许太后必须要按照朝廷规矩行事的原因。
破坏容易,凝势很难。
只有让陆沉顶替弑君叛贼的名号,李适之和许太后才能名正言顺地掌控大权,否则这桩弑君案就会变成一個深不见底的泥潭,最后将所有人都吞噬进去。
如果陆沉无法沉住气,强行用暴力破局,那么他就会站在朝廷和江南十三州的对立面,李适之完全不需要费心筹谋,便可牢牢握着大义名分。
李适之知道景庆山依然担忧,继续说道:“从昨天清晨开始,秦国公府外围便已经布满我们的人手。在没有给陆沉定罪之前,他们确实不能明火执仗地攻进去,但是我至少可以确保一点,陆沉和外界的沟通已经被切断,他这会都不知道苏云青已经被下狱。”
景庆山心中微松,点头道:“这样一想,他确实没有太好的法子破局,孤注一掷是下下之策,只能等边军精锐赶来。”
“我在淮州境内布置了大量眼线,目前还没有收到消息表明边军已经南下,但是依我对陆沉的了解,他这次回京不可能没有准备,说不定这个时候定北军和飞羽军之类的精锐骑兵正在南下的途中,只是选择了一条我们很难猜到的路线。”
李适之放下茶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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