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瞒二位宰相,哀家当初根本想不到淮安郡王能够做到这一步。”
此刻暖阁内除了苑玉吉和几名贴身女官,便无其他宫人侍奉,因此宁太后没有过于遮掩,坦然道:“哀家原本以为,他能挡住景国皇帝和庆聿恭的联手进攻,守住江北便是大功一件。哪怕丢失江北部分疆域,只要能粉碎景军这次孤注一掷的攻势,让大齐可以继续休养生息提升国力,这便是极好的结局。”
薛南亭和许佐闻言默然。
尤其是许佐心中无比煎熬,一方面至今他仍然对陆沉抱有好感,另一方面直觉告诉他,那位年轻的郡王已经具备动摇社稷的能力。
宁太后神情复杂地喟叹道:“谁能想到他和荣国公相继解决那两个最强大的敌人,之后一路所向披靡,悉数收复失地,从而立下不世之功,让朝廷陷入一个十分为难的境地。到了这个时候,再谈信任与否已经没有意义,哀家就算信得过淮安郡王,亦信不过他麾下的骄兵悍将,古往今来有几人能够抗拒从龙之功的诱惑?”
许佐问道:“既然如此,陛下为何决意立刻着手迁都一事?”
“哀家不及两位宰相才识鸿博,只能从最直接的角度去考虑这件事。”
宁太后微微一顿,道:“方才许相所言,其实也是哀家最担心的问题,朝争一旦开始便难以停止。无论是淮安郡王想方设法逼迫朝廷迁都,还是中枢见招拆招进而反制,最终都会演变成一场惨烈的内斗。前日礼部尚书孔映冬入宫求见,他建言哀家召淮安郡王入朝接受封赏,江北军务则交给刘守光等人暂代,哀家便知道矛盾会日益激化。”
薛南亭摇头道:“孔尚书虽然是出于忠心,此言却失之操切。”
“是啊,哀家当时便否决了这个提议,当然哀家也未斥责他。”
宁太后轻声道:“时至今日,淮安郡王若回京便是自陷死地,他必然会听调不听宣。哀家若是发出这道旨意,中枢和边军就会撕掉那层遮掩,双方再无周旋之余地。”
这个时候薛南亭和许佐渐渐明白太后心中所想。
薛南亭叹道:“陛下是不想将淮安郡王逼到铤而走险的地步。”
“不错。”
宁太后勉强一笑,继而道:“自古便有功高震主难以善终之说,现在淮安郡王同样进退两难。哀家不能断定他是否有反心,但是走到他如今这个地位,终究很难全身而退。史书之上有无数血淋淋的先例,像他这样几乎尽掌军权的臣子,大多被夺权抄家身死族灭。而对于哀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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