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笼般的月壳仿佛也在刚才的打击中受到重击,不再如之前那般神奇的坚固。
它仿佛在与地下的力量比赛着时间,一边搜索力量来源的位置,一边全力地挣脱月球牢笼。
这或许将是楚云升此生第一次见到的真正的灵之战,但他想自己可能看不到了。
且不说远超他层次的灵战波及,单是影人,也不可能放过他。
他最后看向远方大地裂缝一眼,长长地叹息一声。
“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死呢?”
他好像在问那个人,也像是在问自己。
……
这时候,星空中,围绕恒星运动的行星系旋转轨道的中心,从黄道面上缓缓地恢弘升起一个巨大的身影,像是某种镜像的投影,并不似实物,从脑袋到身体依次浮出。
与此同时,大地裂缝中,一步步踏着虚空,走出一个与那个身影一模一样的“人”来。
它飘散着随风起的长发,纯白的衣襟纹走细细鎏金,纵横轻荡,凛冽流空,英锐的脸庞阴郁着逼人的邪气,狂傲蔑空一切的眼神,埋着一缕抹不去的哀伤。
它无视闭目待死的楚云升,无视即将破出月球的灵生命,仿佛对这里的一切都已经不再关心。
它的怀里抱着一具瘦小的冰凉凉的尸体。
看到那具小小的尸体,楚云升似乎明白了过来,在临死之前,他很想最后一次恶毒地嘲笑影人——
“你纵使有诛天灭地的能力,你纵使有掌控星辰的力量,又有什么用?又有什么用!?”
“还不是救不了怀中的尸体,还不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死!?”
“你也只是一条狗,命运蹂躏下的贱狗!”
但他笑不出来,真的笑不出来,因为那具小小的尸体他认识,不但认识,她的父亲在冰雪寒冷的极地还救过他。
那个叫着他楚楚叔叔,担心他欺负小八哥哥,觉得他上厕所很臭但总会给他和影人留着宝贵的糖,在父亲与母亲的谎言中孤独活着的小女孩……
他望着影人,唯有叹息,等待属于自己的死亡降临。
月球灵生命也看到了它,剩下的独手再次加速起来,冷酷而极度凝重的眼神紧紧地盯着它的一举一动。
裂开防御层的地下舰冢三层也在浮升,飞快地升向地面,露出其峥嵘的一角,但却已经没有人关心了。
它始终一步步的走着,每走一步,身影便消散一分,每走一步,星空的巨大虚影便清晰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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