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序进入七月。
才过完大暑,天气闷热。
出一趟门,就跟水洗一样,浑身汗湿。
为了避开一天中最炎热的时候,俞慕之一大清早就到朝芳宫外的酒楼等着。
几盆冰块放在架子上,冒着丝丝凉气;桌上摆着冰碗,点缀着牛乳与果子。
饶是如此,他额上还是见了汗,手里的折扇摇得呼呼的,带着心烦气躁的意味。
楼梯响起脚步声,池韫施施然出现了。
每回见她,俞慕之都觉得神奇。
婚约在的时候,他都不知道池韫是何许人。
等婚约解除了,倒是常常见面。
不夸张地说,除了家里的几个妹妹,池大小姐是他见得最多的女子了……
当然,这不重要,重要的是……
“你不热吗?”俞慕之打量她。
瞧她,长发那么厚,居然看不到半点汗。
“不热啊!”池韫笑眯眯地答,“看过话本没?但凡高手,必是冬天如火炉,夏天不见汗。”
“你想说你是高手?”俞慕之撇撇嘴,“得了吧,连个小偷都得我帮忙抓,什么高手啊!”
说的是池大小姐刚回京那次。
池韫跟他胡扯:“高手当然不能随便出马了,那样多没格调啊。”
俞慕之竟认真沉思了一会儿:“有道理。”
两人正说着,去点菜的俞慎之上来了。
“人家铺子里的冰,快让你一个人用光了,还喊热?”
俞慕之伸擦汗,理直气壮:“我天生怕热,大哥你又不是不知道!”
俞慎之瞅着傻弟弟就有点犯愁。
“下个月就秋闱了,瞧这天气,今年怕是要热很长时间。你考试的时候,可别热晕过去。”
提到这个,俞慕之也苦着脸:“我能不能不考啊!”
然后脑袋被敲了一记。
“别做梦!赶紧的,正事说一说,回书院上课去。”
俞慕之就揉了揉脸,小声问池韫:“东西带来了吗?”
池韫忍笑:“干嘛跟做贼一样?分钱不是好事吗?”
她才说完,楼梯又响起来了,竟有人和他们一样,赶早来喝茶。
这是几个少年书生,大概也就十六七岁,坐下来便开始高谈阔论。
“这鬼天气,也太热了。”
“可不是吗?一点也不想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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