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韫施了礼,便大大方方地坐了。
韩齐跟着坐下,却战战兢兢的。
天啊!他从来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能和这两尊大佛坐在一起。这是真的吗?这是真的吗?
江玄看着池韫,说道:“上回听老吕说了一件趣事,他出的题,收到一份很有意思的答卷,更有意思的是,答题之人对君子小人做了全新的释义。某听说之后,想见一见答题之人,奈何身份不便,一直没见成。没想到,今日来游湖,意外得偿所愿。”
池韫低了低头,含笑:“让先生见笑了,都是闺中戏言。”
江玄却道:“池小姐太谦虚了,能说出这番话,必有一番深思。这样的治学态度,我的几个学生,都未必及得上啊!”
池璋跟着点头:“是啊!可惜大妹不能科举,不然肯定比我强。”
江玄指着他,笑骂:“你倒不害臊!输给自己的妹子,也好意思说出口。”
池璋摸了摸头,呵呵笑道:“这是先生教的嘛,要承认自己的不足,向厉害的人学习。大妹比我强是事实,我要是认都不敢认,怎么能进步?”
江玄点点头,颇为满意:“我的学生里,你的才智不算长项,但有这一样好处,比什么都强。”
池璋高兴极了:“先生是说,我比师兄们好?”
“不。”江玄无情地打碎他的幻想,“因为你起点够低,教好了格外有成就感。”
池璋垮下脸:“先生!”
看他这样,江玄与吕康哈哈大笑。
韩齐满脸迷惑。
这到底什么情况?这池二公子和表妹处得也太好了吧?难道在外面故意装的?
还有表妹,竟然让两位先生这般赞赏……
正想着,船身略微晃了一下,外头传来下仆的询问:“楼大人,您买酒回来了?”
一个低缓柔和的声音响起:“嗯,玉露卖完了,这是琼芳,只能叫江先生将就一下了。”
下仆高兴地答道:“您竟然买到了琼芳酒?先生可喜欢了,哪里说得上将就。”
韩齐这会儿脑子不够用,迷迷糊糊地想,这声音可真好听,仿佛风过林、泉流石,不知本人何等风流?
紧接着,舱门的帘子挑起,一个年轻公子踏了进来。
他个子很高,进舱门须得低一低头。脸庞却过分俊秀,显得散漫而孤傲。笔挺的身姿,带着孤鹤行云般的倦意。
韩齐看直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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