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徵也给气笑了,指着房俊笑道:“这天下论起面皮厚度来,你房二自称第二,无人敢居第一。”
房俊全当这是夸奖,咧嘴笑道:“不敢不敢,咱一向低调。”
魏徵失笑摇头,精神似乎很不错。
“要说敬意,老夫对你还有一些。不说别的,就说你这敛财之术,当真是冠绝古今。古之以来敛财者数不胜数,比你有钱的也有不少,但是别人敛财都是盘剥百姓、貪污国家,危害甚大。可是你不同,你的一件件一桩桩老夫都有所了解,不仅不会危害国家、苛待百姓,反而能造福苍生、有益国家,但从这一点来说,你比古往今来的富豪都强得多。老夫就不行了,读书可以,做事可以,唯独这个钱财与我无缘,到了如今依旧家无长物两袖清风,说出去好听,可是日子当真难过。今次是到山上的一处庙宇还愿,捐了十贯香油钱,搞得老夫好生心疼……”
魏徵是真的清廉。
据说魏徵死后,家中连一辆运载棺椁的大车都没有,李世民下诏厚葬魏徵,魏徵的妻子裴氏以魏徵生平生活简朴朴素,豪华的葬礼不是亡者之志为由拒绝。最后到底只有一辆小车装载魏徵灵柩,前往目的安葬。
不说别的,只是这一点上就让房俊敬服,堂堂一朝宰辅死后连辆运棺材的大车都没有,放在后世你敢信?
房俊脑中想起一个故事,就笑着说道:“管城子无肉食相,孔方兄有绝交书。文章功用不经世,何异丝窠缀露珠。校书著作频诏除,犹能上车问何如。忽忆僧床同野饭,梦随秋雁到东湖。”
魏徵一愣,怎地作起诗来?
略一思索,问道:“老夫寡闻,管城子是谁?”
房俊也一愣,意识到出了口误。
“管城子”是毛笔的代称,但是这个典故出自韩愈的《毛颖传》,但是大文豪韩愈现如今连单细胞都不是,又何来《毛颖传》呢?
房俊摸摸鼻子,只好说道:“那是晚辈闲暇之时写的一篇杂文,代指毛笔。”
魏徵点点头。
孔方兄他是知道的,这首诗开篇就将毛笔称为管城子,将铜钱称为孔方兄,极尽诙谐之能事。然而细细咀嚼品味,却自有一股清新通透之率性,通过一种自嘲的手法尽抒胸中块垒!
你看,这位管城子根本就没有封侯的相貌,那位孔方兄又早就对我发出了绝交的文书……所以我才会这么穷啊!
房俊家财万贯,自然说不上“孔方兄有绝交书”,这就是给他魏徵的自嘲之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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