坝上顺下去,一点一点的从一头扯到另外一头,紧紧的固定在钉入堤坝的木桩之上。
命令兵卒们将土石装入麻袋之中,推入缺口沉入河底,湍急的水流将麻袋裹挟着冲入河心却被绳网阻挡,无法将其带走。
房俊指挥着继续往缺口里填充土石,一边对林若芾以及工部的官员的说道:“其实真正治水的良策,非是救险,而是固堤。”他指了指不远处的官道:“瞧见没有?以水泥修筑的官道即便是雨雪肆虐照样畅通无阻,若是以水泥将河堤容易溃堤的地段整个浇筑,又岂会怕这洪水?再是滔天的洪水在固若金汤的河堤面前,也只有乖乖听话的份儿。”
工部官员苦笑道:“话是如此,可谈何容易?且不说这水泥之造价几何,单单这烧制水泥的规模得多大才能应付天下河道的修补?此法虽好,却未免脱离实际。”
房俊摇头道:“此言差矣,尔等乃是工部,自应改良技艺、推广技术,水泥乃是本官所研制,刚刚面世不过数年,其中是否尚有可改进之法,尔等可曾探究?说到底,还是世人目光短浅,从未对各种新式技术投入关注罢了。”
这话说得工部诸位官员有些尴尬,却又无可辩驳。
眼前这位房侍郎便曾在工部任职,他深知整个世间对于各种工艺技术是何等的轻视。
然而这便是世人的认知,谁都无法改变……
一个缺口很快都填充,装满土石的麻袋被绳网和木桩阻拦,死死的将缺口堵死,肆虐的洪水只能咆哮着奔腾而下。
大堤之上群情振奋,毋须房俊鞭策,大家便兴奋的奔向下一道缺口。
只要将缺口尽皆堵死,不使得整道大堤崩溃,那么泾阳便有可能挨过这一次的洪水……
家园的厄运似乎已有解救之法,泾阳百姓自然各个争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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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刘洎带着手底下几个御史以及一队兵卒押解着韦义方回到泾阳城内。
此前熏香敷粉的翩翩公子早已发髻散乱神情焦虑,一身整洁的官袍满是泥水污渍,狼狈不堪不复世家子弟之风采。
风雨如磐,泾阳城空无一人,仿若鬼蜮。
几乎所有泾阳人都已经跑去大堤抗洪,在洪水肆虐之际,没有人想着拖家带口的逃离此地而后成为流民奴仆,而是选择与命运争夺生存的权力,这导致城内空空荡荡,只有凄风苦雨肆虐。
韦义方神情灰败,被押至城内官衙后身的义仓门前,整个人仿佛被抽去骨头一般萎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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