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的雁门关自然也不陌生。萧嗣业穿梭在乱糟糟的人群之中,一路向南七拐八拐,想要寻找一处兵力薄弱的地方偷偷混出关去,然后返回长安弹劾房俊擅起边衅,更要将那雁门关守将的嘴脸揭露,令其死无葬身之地!
然而等他饶了大半天,侧着天色渐渐黑下来的时候绕到一处山坳,只需翻越眼前这一道山梁便可脱离雁门关地界,进入代郡,然后一路向南,便可抵达长安。
萧嗣业却又犹豫了……
就这样回到长安么?
弹劾了房俊又能如何?
身为皇帝的女婿,朝廷的重臣,房玄龄的儿子,即便是被下旨申饬甚至是降职削爵,房俊依旧还是房俊,而自己与他的仇怨算是彻彻底底的结下了,家族之中又对其颇为忌惮巴结,自己往后的日子能好过的了?
前往定襄城?
那里已然被阿史那思摩放弃,估计此刻薛延陀军队跟唐军大抵达成一片,自己这个光杆长史去了有什么用?
还有那个守将,就算朝廷将其以叛国罪枭首,甚至夷灭三族,又能如何?
自己还是惶惶然有若丧家之犬……
萧嗣业抬头看了看暗沉阴郁的天空,北风刺骨吹,乌云如铅坠,天地茫茫,居然无自己可安身立命实现抱负之地……
怎么办?
是返回关中,从此之后夹着尾巴做人,战战兢兢躲避着房俊的报复?
亦或是……
萧嗣业心中天人交战,愤怒、悲凉、不甘、恐惧……百般滋味萦绕在心头。
良久,他又看向北方。
……
*****
“先生,晚辈被你害苦了!”
见到赵德言,守将一脸凄苦,张口就是埋怨。
有恩必报,这是他的处世之道,可若是因为报恩却差点将自己弄成突厥细作,连家族都给搭进去,他却是万万不干的。
若非箭在弦上无可更改,他宁愿下令让这些突厥人在关下自生自灭,被薛延陀人一个一个的杀个干净,时候被皇帝责罚、朝廷降罪,他也认了!
赵德言一脸错愕,揉了揉差点被颠簸散架的老腰,奇道:“贤侄此言何意?”
守将叹着气,将受到他玉佩之后被萧嗣业识破之事说了。
赵德言蹙眉道:“糊涂!如此大事,岂能犹豫不决?那萧嗣业一旦返回长安,你便是再无生路,还得搭上家中亲眷族中兄弟!管他是萧氏子弟还是长孙氏子弟,当断则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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