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山东世家以及关陇贵族这两个庞然大物相比,江南士族看起来更为富庶,地利环境也更为悠然,但是实力之上的差距却太过巨大。
如何在两个庞然大物的斗法之中夹缝求存,且瞅准时机谋求更大的利益,素来都是江南士族绞尽脑汁费尽心机所追求的目标。
欲与其并肩携手、共同进退,那简直就是与虎谋皮、痴人说梦……稍不留神,就要被一口吞掉。
孔颖达见萧瑀沉吟不语,自然知道他忌惮的是什么,笑了笑,说道:“宋国公也不必太过紧张,如今的江南士族,早不是昔日的吴下阿蒙,海贸的暴利有多么骇人听闻,天底下没几个人不知道。就连吾等这些跟在江南士族身后之辈都赚了个盘满钵溢,你们究竟攫取了多少财富,自己心中难道没数?吾等世家门阀,纵然各有立身处世之本,但是说到底,还是要依靠钱。钱,才是世间万物存续发展的根基……眼下所有的世家门阀,都将江南士族当作财神爷,连带着宋国公在朝中亦是威望日重,何须顾忌颇多?”
萧瑀面带微笑,心里却对孔颖达的说法嗤之以鼻。
当我三岁小孩儿呢?
钱财货殖固然重要,但如今江南士族的繁荣犹如空中楼阁,从未能脚踏实地,因为使得江南士族地位骤升的根本原因——海贸,实际上却是操持于皇家水师之手。
只要皇家水师稍有异动,就等同于卡住了江南士族的脖子,所有的繁荣便如秋日绚烂的黄叶,看似一团锦绣,实则余日无多,一场秋风吹来便是遍地萧索、枯叶纷飞。
就凭这镜中花、水中月,亦敢骄傲自负不知死活与山东世家、关陇贵族一争短长?
他萧瑀才没那么傻。
“仲远公说笑了,如今江南士族看似一派繁荣,实则皆是借助于海贸之利,此乃朝廷制度带来的红利,江南士族焉能独吞?所以从始至终,江南士族从不曾将这份利益视为禁脔,不许旁人染指,反而竭尽所能为大家创造便利,只需各家门阀或是出人或是出钱,吾等便带着大家一起发财。时至今日,江南士族固然没少赚,但是各家门阀却也所获匪浅。”
无论何时何地,都必须将关陇贵族与山东世家放在同一阵列,让他们去彼此敌对,江南士族只能作为附庸,万万不能痴心妄想错了立场,意欲跟这两个庞然大物掰一掰手腕。
那是自取灭亡之路……
孔颖达哈哈一笑,手底下给萧瑀斟茶,口中说道:“宋国公不必如此敏感,山东世家与江南士族数百年来携手共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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