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洪的脸自车厢内露出,瞅着已经被雨水淋透的长孙涣冷冷瞥了一眼,皮笑肉不笑道:“长孙郎君何以这般狼狈?哦,是了,想必作业连夜出城急行百余里,大抵是又连夜折返回了长安,故而这般疲累……呵呵,当真是委屈了长孙郎君!”
马车根本未停,就这么在长孙涣面前驶过,马蹄和车轮溅起的雨水尽数泼在长孙涣身上。
长孙涣恍若未觉,他在雨中站了一会儿,再次抬脚向马车走去。
无论如何,自己必须赶去京兆府投案,今日自己若是不能进入大牢,后果实在是难以预料……
孰料他走了几步,不得不再一次停下。
有一辆马车自街头驶来,到了近前掀开车帘,里头的人看了长孙涣一眼,只是点点头,道:“甚好!甚好!”
然后车帘放下,马车扬长而去。
长孙涣浑身冰凉,马车之内乃是关陇贵族元老令狐德棻的儿子,官拜太子右司议郎的令狐修己……
长孙涣已经觉察到了不妙,宗正寺不肯羁押自己肯定是阴谋,是有人事先便设计好的计策,否则就算自己昨夜未曾出城,可是这才卯时未过,怎地便有这么多人前来宗正寺门前?
关陇贵族们显然已经算准了自己非但未出城,甚至会前来宗正寺投案……
很明显,长孙家坠入了一个歹毒的阴谋之中,此刻最该做的事情不是让宗正寺或者京兆府羁押自己,将自己主动投案、替关陇子弟承担罪责的举动定性,而是必须先见到父亲。
若是没有充足的准备与谋划,父亲很有可能茫然无措,顾此失彼,最终落入贼人的彀中!
三步并作两步,长孙涣跑到马车前飞身跃上车辕钻入车厢,疾声道:“立即回府!”
“喏!”
车夫连忙应了一声,跨上车辕,手里的鞭子高高扬起,在雨水之中甩了一个鞭花,“啪”的一声吹响,驾车的健马便驶了出去。
只是刚刚驶出没到一丈远,迎面又来了一辆马车,车辕上站着一个长孙家的管事,大叫道:“停车!停车!”
长孙涣乘坐的马车缓缓停下。
此刻宗正寺门口的两名官吏正在关门,瞧见这一幕不由得对视一眼,啧啧称奇。
这条街本来就比较偏僻,再加上今日下雨,又非是朝会之日,放在平素怕是连一只过街的老鼠都看不见,今日倒是稀罕了,这左一辆车右一辆车,每一辆都是奢华气派,到底是闹得哪门子邪?
长孙涣挑开车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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