枢,固然有一些不可避免之官场陋习,却也绝对不至于如同你所见那般不堪,只不过是其中牵扯到的利益太大,哪怕太子想要镇住场子也有所不易,所以有些人故意拖你的后腿而已。”
顿了一顿,他敦敦教诲道:“有人的地方,就有斗争,无论是华亭镇亦或是民部,其本质其实是一样的。只不过华亭镇太小,各种构成单纯得多,加上某的威望、你的能力,所以才能够如臂使指、挥洒自如。到了民部,所牵扯的尽是天大的利益,混杂在其中的更是代表了各方利益的势力,再想如华亭镇那般轻松自是绝无可能。这等情况下切忌不要心急,你一着急,就容易做错事,一旦被那些人捉住了马脚,便会将你拖进万劫不复的深渊。”
他很有资格说这样的话。
上辈子无根无屏从一个穷小子一路擢升至副县级的官员,虽然权力未必有多大,但对于官场之生态也算是从容应对,周旋于各种势力之间,左右逢源。
今生更是青云直上,凭借家世、背景、能力,直至今日当朝重臣之地位,对于官场之见解,足够教导裴行俭。
裴行俭闻言有些沮丧,叹气道:“多谢越国公教诲……可是话说回来,若整日里都那般谨小慎微,唯恐行差踏错,又如何能够做出一番成就来?做多错多,不做不错,难不成就在那衙门里头厮混着,同流合污和光同尘?”
对于一个有志气的青年来说,最残酷的便是“和光同尘”。
大环境最是能够影响一个人的心志,若是身处一个积极奋进视死如归的集体当中,即便是个怂货,亦能鼓足勇气冲锋陷阵;反之,即便是再有志气之人,长久处于一个颓废污秽的环境之中,也将消磨心志,泯然众人。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声和则响清,形正则影直。
对于自己的前途,裴行俭很是有一番憧憬与希冀,能够得到房俊的重视,如今又被推举入了太子的幕僚,将来出将入相都有可能,甚至能够成就一番光耀千古之功绩,名垂青史。
又岂能甘愿沦陷于一个腐朽之环境,郁郁而不得志?
房俊却是语气轻松,笑道:“世间万物,想要生发兴旺,都脱不出一个‘势’。人也一样,无论聚财万贯亦或是青云直上,出去自身之能力、努力之外,要么懂得造势,要么懂得借势。皇权至上,咱们身为人臣,自然不可能去搅动风云营造运势,否则便有僭越之嫌,乃是惹祸之根,所以就只能借势。”
裴行俭觉得这话题听起来新鲜,忍不住问道:“何谓借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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