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明门外,细雨纷飞。
程咬金站在大帐窗边眺望着巍峨的城楼,依稀可见一队队兵卒正在换防,龙旗在细雨之下微垂,想象着自家儿子顶盔掼甲立于城上,一丝不苟的下令各部换防,镇守城门,随时可能与他这个父亲刀兵相向,心头便泛起一阵奇异的感触。
会否有朝一日程家也上演一出父子反目、骨肉相残的戏码?
“呵!出息了啊,居然敢跟老子对阵……”嗤笑一声,程咬金返回书案之后,手里捧着军务战报,一时间却没法沉下心去批阅处置,心底感慨无限。
曾几何时,他将家族的未来荣光尽皆放在长子身上,为了他有个光明远大的前程,甚至求娶了一位公主,至于那个自幼木讷却总惹是生非的次子,早已不报任何希望,只盼他年岁渐长之后能够稳重一些,心智成熟一些,不要给家族招惹祸患即可,否则他怕是要狠下心将其逐出族谱,任其自生自灭……
非是他心狠,实在是程家满门之前程,焉能坏在一个劣质手中?
可谁能想到,昔年那一无是处的劣质,却已经屡立战功,如今更成为太子心腹,可统御兵马与他这个父亲对峙?
固然身份地位依旧是天壤之别,但那劣质才多大?自己适逢王朝末世,与天下大乱之中拼杀出一条血路荣获无数战功,若在眼下这承平盛世,他不觉得能比那个劣质做得更好。
长子承袭家业,幼子另立门庭,谁敢说我程咬金教子无方?
甚至于,觊觎一下房家“一门双国公”之荣光亦未尝不可……一时间,程咬金老怀大慰,兴奋莫名。
心情畅美,早膳之时只是胃口大开,多喝了一碗粥,将几碟小菜吃个精光,刚刚放下碗筷,便有亲兵来报,说是张行成求见……
程咬金心情好,随意摆手道:“让他进来。”
亲兵退出,须臾,张行成依旧一身常服,风尘仆仆而来,见到程咬金正在窗前一个小马扎上喝茶,上前正欲施礼,程咬金已经摆手道:“私下相见,不必如此繁文缛节,来来,长长今年的新茶。”
张行成知道程咬金素来不拘小节,自是从善如流,省了施礼问安那一套,也寻了一个马扎坐在程咬金对面,中间一张茶几,敞开的窗外细雨纷飞,令他心胸开阔,居然觉得很有意境。
程咬金斟了一杯茶,语气戏谑:“(张行成的字)此来,有何指示?”
张行成赶紧双手抬起接过茶杯,苦笑道:“卢国公欲折煞在下否?您爵居国公、手掌一军,功勋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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