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面沉似水,丢下毛笔负手而立:“这算什么?既然已经发出警告,这还打算给一个下马威让朕知道他们传承久远的门阀底蕴就好似毒蛇一般即便斩掉脑袋还能蹦跶几下、甚至反噬一口?”
未见暴怒,但怒气填膺。
房俊倒是不以为然:“他们办事总是这样环环相扣、无所遗漏,万一我这个棒槌未能领会颜思鲁的意思怎么办?所以大抵是想要加一个保险,确定陛下已经收到他们的警告,并且予以重视。”
“哼!”
可能是这幅字的缘故让李承乾认识到自己此前喜怒形于色的不妥,此刻虽然盛怒却依旧隐忍,反身走回御案之后坐下,抓起茶杯喝了一口凉茶,吐出一口气,郁闷道:“科举制度虽然理论上可以打破世家门阀对于教育、官员之垄断,但现在看来却很难实现,寒门士子如何与世家子弟比学问呢?”
房俊也坐下来,劝慰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世家门阀把持官员选拔、垄断教育资源已经是几百上千年了,岂能一朝一夕便予以打破?只所谓仓廪足而知礼仪,现在国家越来越好、越来越稳定,纸张、书籍的价格屡屡降低,寻常人家也读得起书,或许一时片刻还不能对世家门阀构成威胁,但量变终会引发质变,世家门阀的根基终会崩塌。”
李承乾沉默片刻,幽幽道:“那要等多久?”
房俊:“……”
任何社会变革都不可能是一蹴而就的,潜移默化、循序渐进才是正确的方式,可这需要时间。
但现在李承乾明显有些急功近利,他不愿意等,想要以雷霆手段扫除一切障碍。
这就会有风险。
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房俊问道:“是否需要微臣去宫门外看一看?”
李承乾摇摇头:“既然是给朕的警告,那么他们就不会太过分,聚拢一些人过来闹一闹也就散了,若是太过重视反而不是什么好事,搞不好这帮家伙得寸进尺。饿了没有?留下一起用膳吧,陪我小酌几杯。”
房俊拒绝,陪皇帝用膳大抵是天底下最让人难受的一件事:“虽然仅只是警告,但咱们也不能不做出最坏的准备,请陛下赐一道令谕让微臣出玄武门去左右金吾卫那边看看,叮嘱他们一定要加强长安守备,一旦有什么不好的苗头定要予以全力打击,绝对不能出现半分纰漏。”
李承乾看了房俊一眼,从腰间悬挂的鱼袋中取出一块巴掌大的金色令牌,丢到房俊面前:“这块令牌你拿着吧,太极宫内如朕亲临,无需旨意可在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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