倭国太多太多。既然不能与之为敌,便只能与之为友,哪怕做不成朋友,也要做大唐的仆人。”
他指着壶中清酒:“咱们倭人酷爱清酒,但即便是这清酒亦是从汉土流传过去,汉人早在周朝之时便以之祭祀,‘武王伐纣,庸、属之夷,佐战牧野,成王之时,越常献雉,倭人供鬯’,这是载于史册的,其中的‘鬯草’便是咱们倭人所献,周人用以酿酒。其酿酒之法秘而不宣,直至履中天皇时期才传入倭国……而时至今日,唐人无论在冶铁、造纸、火器等等方面独步天下,若不能学为己用,单凭咱们自己何时能够追赶得上?”
倭国虽乃蛮夷,但国中却不乏有识之士,物部足利便是其中之一。
当他站在原野之上远远望着烟囱林立、浓烟滚滚的铸造局冶炼高炉,听闻年产数百万斤优质钢铁,而倭国的铁产量只有区区不足一万斤;当在西市看到堆积在库房里山丘一样的竹纸,一刀纸的价格不过几百钱,而倭国的纸张简直比银矿里开采的白银还珍贵;当他伫立于大唐海船的船头劈波斩浪横渡大洋,倭国的作坊里却只能建造比舢板大不了多少的渔船……
这是一种绝望的对比。
最绝望的甚至不是他此生全无追赶之希望,而是即便是用最宽阔、乐观的观点去遥想一百年、两百年之后,依旧全无希望……
唯一的办法,便是“师中华之长技以制中华”,去将中华最先进的技术、学问给学来就是个,即便不能迎头赶超,只要能缩短差距也是好的。
物部麿只觉咽下去的清酒徒留满嘴苦涩,苦笑着摇摇头,情绪低沉:“怕是要让父亲失望了,唐人对此早有防范。”
“嗯?”
物部足利一惊,忙问:“他们不准你入学吗?那你在大唐这么久都在干什么?被大唐的繁华眯了眼吗,整日逗留于青楼楚馆之中、出入于娼妓优伶之门?”
说到后来,已是声色渐厉。
倭国多么困难啊,国土之上的金矿、银矿被唐人半租半抢几乎全部侵占,靠着从平民、奴隶嘴里抠出来的一点税赋不仅要奉养贵族,还要招募军队去跟自北而来的虾夷人打仗,好不容易节省出来的钱帛用在物部麿身上,结果他却将这些钱帛浪费在了倡优的肚皮上?
简直可杀!
物部麿连忙俯首,一边磕头一边解释:“父亲息怒,孩儿远渡重洋而来,背负族人之希望,焉敢自甘堕落、不务正业?只不过唐人对吾等外国遣唐使戒备森严,六学二馆皆可入读,但是精研格物之学的贞观书院却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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