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
房俊直起身,来到靠窗的椅子上坐了,只搭了半边屁股,没敢坐实……
见到自家闺女继续给自己敲着腿,李二陛下不满道:“若是以往,这会儿你怕是早已跑过去斟茶倒水,准备点心……现在对你这个姐夫爱答不理,难道不觉得有些欲盖弥彰么?”
晋阳公主便有些脸红,撒娇不依:“儿臣是想多给父皇松一松筋骨嘛,说得那般难听……”
房俊听得一头雾水,忙道:“微臣不渴,不知陛下急召,有何吩咐?”
李二陛下摆摆手,将晋阳公主赶去沏茶,随意道:“就是有两件事要问问你的意见。”
晋阳公主从床沿下来,脚步轻快的斟了一杯茶送到房俊手边,借着背对李二陛下之时,冲着房俊眨眨眼,粉润的菱唇无声做了一個“不行”的嘴型,房俊略微迟疑一下,才明白她的意思……却有些不明就里。
父皇与臣子商议事务,身为公主最好避嫌,更何况是关乎自己之事,所以晋阳公主只是小眼神威胁房俊一番,便敛裾施礼告退而出。
返身将房门掩上即迅疾的转身,先是对堂外的几名内侍竖起食指“嘘”了一声,继而将一只晶莹如玉的耳廓贴在门上偷听。
几名内侍:“……”
面面相觑之下,还是没敢出声揭露这位陛下最宠爱的殿下如此失礼之举……
……
堂内,李二陛下第一句话便让房俊冷汗直流:“朕素来对你宽厚宠信,纵然朝中多人曾谏言不可这般助长臣子骄奢之气,但朕依旧一如既往,只因朕不仅相信你非是弄权之人,更能在大是大非之上站足立场。但你视朕之命令有如无物,悍然介入关陇兵变并辅佐东宫将其挫败,是否自持朕之宠信无法无天,以为大唐缺不得你这个越国公,朕也杀不得你这个女婿?”
面色严峻,目露凶光。
洛阳城外他说得明明白白,孰料这厮当面答应的痛快,转头便忘得一干二净,致使自己含羞忍辱不惜以假死来达成易储之手段彻底失败,岂能不怒?
关陇兵谏推翻东宫,乃是天下之贼,自己只需在恰当时候“醒来”即可号令天下诛除国贼,皆是易储之目的达到,还能剪除关陇门阀这颗依附于帝国肌体之上敲骨吸髓之毒瘤,英明之声播于天下!
自己下诏废储太子,则难免“以父逼子”之嫌,再加上以往“杀兄弑弟”,致使他多年以来流传天下的“慈父”之印象毁于一旦……
两者相较,优劣之间何止以万里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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