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如当场将两人拿下,而后押赴阵前逼着山东私军投降……
刘仁轨招手请薛万彻入座,耐心解释道:“郡公您以为末将不想那么干?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薛万彻不解:“有何顾虑?”
刘仁轨道:“山东世家自诩诗礼传家,对于门下所控制之民众采取刚柔并济之策予以治理,将‘仁义’二字贯彻至每一个人的心头,即便大字不识的奴仆,也知道‘唇亡齿寒’的道理,愿意誓死维护山东世家的统治。咱们若是将萧瑀、崔信抓起来,不能保证崔信不会来一个鱼死网破,他若死在阵前,山东私军必然血战到底、决不投降。”
薛万彻想了想,颔首道:“的确如此,若说‘愚民之甚’,天下门阀莫过于山东,毕竟是祖传的本事……不过就算山东私军誓死不降又能如何?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只需东宫六率或者吾麾下右武卫入城,将其剿灭不费吹灰之力。”
他虽然自幼不愿读书,但毕竟也是世家子弟,河东薛氏今时今日固然落魄不堪,当年也曾显赫一时。自然明白山东乃儒家起源之地,自古以来儒家学说兴盛繁衍,自汉武帝独尊儒术之后,历朝历代的儒家子弟不断将儒学进行阉割,衍生出诸多适合统治阶级的学说。
自汉武帝以来的统治阶级为何都愿意捧一捧儒家?
就是因为儒家的各种学说大抵都是有利于统治的,磨灭人性之中的戾气,奉行团结、有爱,推崇“天命所归”……
既然能够拿来治理国家,那么以之“愚民”更是无往而不利,山东百姓对于山东世家之顺从、认可,其他门阀只能望其项背。
刘仁轨给薛万彻斟了杯茶,续道:“郡公别看现在山东世家闹得这般欢腾,甚至杀入长安城闯下谋逆之大罪,但陛下绝对不会愿意见到如此之多的山东私军覆灭在这长安城内。”
未等薛万彻询问缘故,他自己便解释道:“否则山东之地数十年内不能安抚,且山东百姓自此与帝国中枢解下死仇,世世代代不能化解,离心离德、隐患重重,从今往后中枢如何治理山东之地?”
站在皇帝、朝廷的角度去看,山东私军是否罪有应得并不重要,如何在打压山东世家之后治理山东之地才是最重要的,否则长安距离山东隔着天堑,一旦局势有变,难保山东之地不会风起云涌,重现隋末之旧事。
没有什么比稳定统治更重要……
更何况刘仁轨谋求进身之阶,若萧瑀、崔信身死,山东私军覆灭,他还有什么令人眼前一亮的功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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