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然:“太宗皇帝虚怀纳谏、气吞山河,若当时知其错信封德彝,陛下认为太宗皇帝会否因声望不受玷污而视如不见?”
李承乾还是说不出话。
然而事实是这种事太宗皇帝自己揪出来那就是虚怀若谷、光明磊落,可若是他这个儿子给揪出来,那就有可能损害先帝声威、不忠不孝……
但这话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现在刘祥道不想意会,为之奈何?
李承乾叹了口气,无奈道:“即便非得弹劾封德彝,也要把握好尺度,既不能追究太深,也莫要牵连广泛,当下朝局初定,尚有诸多不安定之事,御史台即便维系纲纪、纠劾百官,也要顾全大局。”
刘祥道心中暗喜,忙道:“陛下放心,此次只针对封德彝一个,绝对不会牵扯旁人。”
他明白陛下的意思,弹劾封德彝可以,但适可而止,不能无限度的将封德彝所作所为全部揪出来,导致其连生前官爵都被褫夺。
换言之,陛下只允许牵连太宗皇帝的名誉“被蒙蔽”,却绝对不允许太宗皇帝被认为“昏聩”,两者一线之隔,却天差地别。
他自然答允得痛快,之所以坚持弹劾封德彝是因为他想要树立一个不畏强权的诤臣形象,也摆脱“帝王爪牙”的骂名,而不是将皇帝得罪得狠了,更毫无底线的去玷污太宗皇帝名誉。
李承乾摆摆手赶人:“即是如此,放手去做吧。”
“喏。”
……
晚膳之时,听闻李承乾提及已经允准刘祥道弹劾封德彝,皇后苏氏顿时焦急:“陛下岂能答允此事?一旦御史台弹劾封德彝,极有可能波及整个封家,那兕子与封思敏议亲之事岂不告吹?再者说来,此举必然损伤太宗皇帝声誉,届时朝野议论纷纭,对陛下极为不利。”
对于丈夫软绵绵的性子,她颇有些恨其不争。
臣子略微强硬皇帝便有所退让,长此以往,如何得了?
李承乾细嚼慢咽的吃着饭,缓缓道:“一边是太宗皇帝的名誉,一边是朝廷法度的维系,朕总要权衡利弊、取舍其一,封德彝蛇鼠两端、隐私狡诈乃是事实,朕岂能视而不见、自欺欺人?如若因此导致太宗皇帝名誉受损,朕一肩担之。”
他并非不能强硬的将刘祥道驳回,而是不愿。
太宗皇帝功勋赫赫、英明神武,几乎是古往今来帝王之典范,纵然还够不上“千古一帝”之美誉,能够与之相较者也不过是秦皇汉武等寥寥可数,这对于一个后继之君来说压力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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