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正自担忧,外头有人飞快跑来,禀报道:“尚善坊魏王官廨之内有人出坊,策骑出城,直奔长安而去。”
裴怀节面无表情,这印证了两人的猜测。
段宝元摇头叹气:“堂堂魏王殿下,居然使出此等无耻之极的招数,实在是……令人意外啊。”
“虽然略显无耻了一些,但也并不出乎预料,只不过是我一时大意不慎坠入彀中,怨得谁来?”
裴怀节自己斟了一杯茶水,喝了一口,得知猜测无误,神情反倒镇定下来。
事已至此,长吁短叹怨天尤人已经无用,最重要是想出破解之法。
他虽然得到当地门阀之支持,却也挡住了无数人伸向洛阳城这个丰腴之地的触手,只要给予那些人一个机会,必定全体发力搬开他这个绊脚石。
洛阳门阀也好,河东门阀也罢,乃至于平素不显山不露水的南阳世家,会为了保住他裴怀节与朝廷公然开战吗?
未必如此。
若是局势不可挽回,那么极有可能在私底下达成隐秘的协议,让出与一部分利益,换取当地门阀对于洛阳城的掌控。
对于利益至上的世家门阀来说,没有谁是不能失去的……
可朝廷里又有谁能替他说话呢?
段宝元思忖片刻,低声道:“对于朝廷里那些人来说,洛阳城就是一块肉,谁都想扑上来咬一口,可他们却无处下嘴,只要局势被魏王搅动,府尹您的处境极为险恶,随时都有倾覆之忧……或许,要尽早绸缪为好了。”
裴怀节握着茶杯,叹息一声:“若是那样,怕是就不能留在这洛阳城了。”
不管他选择哪一方,事了之后都将调回长安,就算是升官晋爵,又如何比得上眼下这封疆大吏、牧守一方?
权势最是能令人陶醉,一旦品尝过这种令出如山、言出法随的滋味,很难接受失去之后的苦涩。
可他也明白,一旦自己的“罪行过错”被御史言官所弹劾,各方势力集火之下很难安然无恙,若不能择选一方彻底投靠,势必会落得一个凄惨至极的下场。
“大意了啊……”
裴怀节对于昨夜醉酒之事耿耿于怀。
段宝元劝慰道:“府尹倒也不必如此介怀,魏王他坐镇洛阳城,您是河南尹,不可避免彼此之间的往来,若是打定主意想要陷害您,那必然是防不胜防,没有今日醉酒之事也会有别的事,反倒是这样更好一些,毕竟只不过是私德而已,万一魏王殿下此计不成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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