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道,无念无欲、随性而为,此之佛法之至高境界,然而真正弘扬佛法使得“直指人心,见性成佛”的大乘佛法为世人所知、所接受,却是在僧璨之时。
初祖达摩将禅法带到中国,当时人们是遇而未信,至二祖慧可时,人们是信而未修,在三祖时才是有信有修,何也?皆在于僧璨对“禅宗”之改革。
菩提达摩出入中土,信仰接触者多为贵族,僧璨改变靠上层弘法的方略,变为在村夫野老中随缘化众,使得信徒大增、佛门之声势大涨;无论“禅宗”亦或是其余佛门派系,初始之时皆在都市城廓建寺院,而僧璨却在深山僻壤布道场,大肆接受信徒之捐赠、布施,使得佛门与信徒之间的联系愈发密切;然后,变居住无常的“头陀行”为公开设坛传法……
无论其中哪一样变革,都要与“钱”有所联结,通过世俗的方式运作每一座寺院、每一处道场。赁田、放贷、香火……这些俗物的确使得佛门名声有瑕,可若无这些,拿什么去广建寺院?拿什么去获取信徒?拿什么去弘扬佛法?
你们清高、出尘、无暇,都顶着佛门禅师的名头受到世人敬仰,却为何不曾低下头来看一看自己脚下的淤泥?为何不曾想一想是什么支撑着你们的梦想让你们高高在上、光耀当世?
一贯平静的佛心泛起波澜,看着讨论激烈的两位高僧大德,义褒心底泛起一丝恶趣味,他给两人面前的茶杯斟满茶水,轻声道:“朝中已经有风声传出来,打算对佛道两派加税,且率先在京兆府辖区之内试点施行……不知两位应当如何应对?”
“……”
讨论终止,两位高僧不约而同看向义褒,神情有些茫然。
玄奘不解:“虽然化外之人、不入红尘,然佛寺究竟存在于大唐土地之上,更受大唐之度牒,自然要遵循大唐律法,朝廷既然要加税那就加税好了,大慈恩寺应予以配合。”
弘忍低头喝茶,他的道场在南方,加税之事既然率先在京兆府施行,那么他无论心底怎么想都不会轻易发表意见,这里是关中、是长安、是玄奘的影响范围,“禅宗”必须予以尊重。
更不能让玄奘误会“禅宗”有北上传道之意图……
义褒虽然并非住持大慈恩寺,但深得玄奘之信任,自从入京参与翻经院便被玄奘赋予重任接管寺中事务,苦笑道:“大慈恩寺还好,因是当今还是皇太子之时为文德皇后祈福,所以得先帝敕命所建,一应用度皆来自于皇家内帑,资金富余。可其余寺院却未必有大慈恩寺这般待遇,寺中僧众讲法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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