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长公主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
皇后倒是好些,却是一下哭了出来,“你怎么能这么咒自个儿?闻老都说了,你这病再养个一年就能根治了!只要你将来继位,她便是这南景最尊贵的女子!只有享不尽的福气……”
裴洛意却看向皇后,“阿娘身为中宫,过得快活么?”
皇后一顿,忽而瞪眼,“你又不是你阿爹!”
长公主捂着胸口跟着点头。
裴洛意沉默,片刻后,起身,冷声道:“此事已定,不必再提。我还有公务要处理,就不陪阿娘与姑母了。”
“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倔呢!”
“平安多好的孩子啊,你这样,是要伤她的心啊!”
“难道你想要一辈子不娶妻不成?”
“平安要是嫁给了旁人,我看你何处后悔去!”
走出去的裴洛意听到最后一句,微微垂眸,依旧神色平静地走了出去。
入明德殿,如寻常般处理公务召见属臣。
直到傍晚,群臣离去,宫人点起了东宫各处的灯盏,唯有明德殿依旧殿门紧闭。
宫人只怕太子殿下还有要事,不敢随意进入打扰。
玄影便提了灯走进明德殿,但见殿内一室昏暗,不见太子殿下身影。
“殿下?”玄影立时往里寻去。
刚走进内殿,忽而脚下一顿。
肃穆的脸上霎时一片骇然!
只见殿内,云袖白衣清尘如仙的太子殿下正静默地坐在侧殿临着花园的菱花窗边。
他的脚下,那座价值连城的黄花梨莲花螭纹大屏风,被生生撕碎,砸烂,散落各处,一片狼藉。
昏暗的余晖透过窗户,洒在坐于暗处的太子殿下周身。
他似乎浸透在这火焰里,又仿佛,要被这悲凉的余烬带走最后一丝生机。
“咚!”
玄影猛地跪了下去,铁打的男儿第一次哽咽,“殿下……”
裴洛意抬眸,看着那终被黑暗淹没的晚霞,缓缓拨动念珠。
净心之要,无如念佛。一念相应一念佛,念念相应,念念佛。
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
护国公府,兰香园。
苏念惜翻了个身,脚边的竹奴滚下床去,咕噜噜撞在了不远处的凳子上。
她睁开眼,看落在窗台上的如水月光。
半晌,又烦躁地闭上眼,翻向里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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