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楼里,苏念惜坐在桌边,由着南栀拿帕子给她擦脸。
旁边,大福揉着手腕垂着头,小心翼翼地说道:“我偶然听说了京城的贵人们在查五年前生丝案的事儿。我猜着是您,所以今日带您去见那老胡。”
苏念惜瞥了她一眼,“为何要带我去?你就不怕我卖了你?”
大福立马摇头,看了看良辰和南栀,道:“那也不要紧,卖了我您自个儿也难保。”
蹲在旁边吃糕点的良辰撩开眼皮子看了她一眼。
大福很有些怵她,往旁边挪了挪。
苏念惜轻笑,等南栀擦干净了脸,拿了镜子照了照,道:“你倒是聪明。不过,以劣等生丝换精品的事儿可不小,朝廷至今不知,他们做得必然极为隐秘,你是如何知晓的?”
大福嘴巴一抿,没出声。
苏念惜接过南栀递来的香膏,摸了一些在脸上,慢悠悠地问:“你爹,到底是怎么亡故的?”
大福募地抬头!
苏念惜已转过身来,看向她,“我初到扬州那一日,街上的毛贼可不止你一个。你以为我为何挑中了你?”
大福瞪大眼。
“我见过你爹。”
苏念惜的话让雅间内的其他三人都惊讶看来。
她散开头发,让南栀梳着,朝大福扫了眼,那稚嫩的面庞,与她模糊记忆里的那个人当真酷似。
纵使两世相隔十几年。
可那个在她被拍花子抱走后,陪着琪哥哥和蓉姐姐前来找她,气得拿棍子要抽死那些丧尽天良的王八蛋的年轻男子,她却还是印象深刻。
一个儒雅斯文至极的年轻男子,像个泼妇一般,骂得唾沫横飞,棍子舞得虎虎生威,看向嚎啕大哭的她时却又潸然泪下满是心疼的场景。
在她被沈默凌囚禁凌辱的无数岁月里,是她反反复复的回忆的那些美好记忆里的一抹温暖。
大福眼眶发颤,“您……您当真见过我爹?”
苏念惜弯唇,抚了抚鬓发,透过镜子看后头眼泪都要下来的大福,道:“那时候你爹还没成亲,不过我离开扬州的时候,听说他与青梅竹马的邻家妹子定亲了,是你娘不是?”
“……”
大福张口想说是,可是眼泪却陡然夺眶而出!
自从阿爹被罢职赶出府衙后,爹娘的亲戚朋友们全都将他们当作瘟疫一般,恨不能离得远远的!
她已经许久没有听人提起过阿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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