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在下午的六点时分,初春的夕阳已经沉于西边,天色渐晚,暮色已合,张云起驱车一路狂飙将刘阿嫂母女送进了市中心医院。
一名男医生给刘阿嫂做了检查,随后把病情和刘颖说了,并开了药。
刘阿嫂被薛经理踹了一脚,额头磕破,肩胛处有淤青,都是些皮外伤,没有大碍,只是精神刺激太大,产生了应激性反应,出现了脑部供血不足和精神障碍,情绪极度失控后,又转为了思维混乱、迟缓、呆滞,耳鸣,头晕眼花等一系列症状。
刘颖眼睛红肿,追问道:“我妈妈还能好转吗?会不会留下后遗症?”
男医生扶了扶眼镜,很严谨地说道:“让你妈吃了药好好休息,估计两三天就好了。其实这种情况配合药物治疗,及时调整,有一个稳定舒适的生活环境,不再受到刺激,是可以好转的,但是在现实的绝大多数案例当中,这种病症出现一次,后面就会出现无数次,病人的精神时好时坏,尤其是随着年龄的增大,幻听、耳鸣、思维混乱等精神障碍只会越来越严重。”
刘颖的心一下子就沉了谷底,仿佛瞬时间被绝望死死的攥住!
且不说她妈妈过去的悲惨经历和年龄因素,世间沉沉浮浮,如她们这种挣扎于现实生活的普通人,又怎么可能有一个稳定舒适的生活环境?
刘阿嫂躺在病床上一直没有醒,医生简单包扎后就离开了。
病房里变得格外安静起来,有着一种无声的压抑和缄默,时间在静静地流走,刘颖坐在旁边握着她妈妈那双长满脓疮老茧的手发呆,过了很久很久,眼角的泪痕已经干涸,她才转过头去,对站在窗户前的张云起道:“你想知道我家的事吗?”
张云头。
刘颖静静地讲述了起来。
她的爸爸叫刘魁,以前是天心浦林镇一家水泥厂的检修工人,因为一起破碎机意外事故受了重伤,送进医院抢救,但最后命还是没能保住,反倒花掉了巨额医药费。
那时国营水泥厂效益不好,也面临着工资发不出来的窘境,厂长咬着后牙槽掏了一半的医疗费,就再也不愿意管这起悲剧了。
张云起听到这里,问道:“那家水泥厂现在倒闭了吗?”
刘颖沉默了一会儿,摇头说道:“私有化了,厂长联合几个收购了水泥厂全部股份,现在都发了财。”
张云头。
这时候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张云起掏出电话一接,是林诗予的。
她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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