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在西鄂县衙里,领了每日来田边监工的差事。
“堂兄,郡主有事要问,你如数禀报,一个字都别隐瞒。”汤有银面色慎重地嘱咐。
大汤司吏一口应下。
到了郡主面前,果然一点都没隐瞒,将县衙里那点欺上瞒下的勾当说得清清楚楚:“邹县令安顿饥民的法子,都是从郦县的蔡县令那里学来的。不过,在具体实施的时候,难免有些偏差。”
“负责盖茅屋的,敷衍了事。发放口粮的,一开始还照实发,这两个月就开始克扣口粮。省下的粮食都悄悄换成了银子。”
“开垦荒田这边,是小的负责。小的没敢懈怠,每日都来田边巡查。前两年县衙里推广新式辕犁,旧的木犁都被收起放在库房里。小的便将木犁发给他们用。只是,这耕牛一事,实在不好解决。”
“县衙里是没有耕牛的。西鄂的百姓们,大概五户有一头耕牛。可他们怕损伤了牛,不愿出借。”
姜韶华淡淡瞥一眼:“郦县那边也是如此?”
大汤司吏被郡主这么一瞥,后背骤然冒了冷汗,低声答道:“听闻郦县那边,蔡县令特意和百姓们商量租借耕牛,用一天算两斤粮食。这粮食都是县衙出的。”
接下来的话就不用再说了。
西鄂县衙没那么多粮食,或者说,邹县令做不到这份上。
开荒地的饥民们,也没什么怨言。在他们看来,县衙给屋子发口粮,已经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哪里还敢想别的。
姜韶华目光微凉:“此事本郡主知道了。傍晚回县衙,自会去问询邹县令。”
可怜的邹大人,自求多福吧!
汤有银和堂兄默默对视,心里不约而同地唏嘘。
……
邹县令眼皮跳了整整一天,心神不宁。
到了傍晚,郡主回了县衙,这份不妙的预感立刻成真了。汤有银将账册捧到邹县令面前,顺便使了个眼色。
邹县令心里一个咯噔,就听郡主冷冷问道:“邹县令,账册里每日登记发放的口粮,和实际发到百姓手中的数字,相差一半。此事你可清楚?”
邹县令额上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慌忙跪下请罪:“郡主息怒,臣委实不知此事。”
姜韶华冷笑一声:“你是西鄂的父母官,这事就在你眼皮底下,你竟然半点不知?真是糊涂透顶!”
邹县令哭的心都有了,却不敢推卸责任,就这么跪着请罪,请郡主重责。
姜韶华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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