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孩童一般地闹腾着拼酒,王瑾看着有趣,主动替两人斟酒。郑宸冷眼旁观,心中哂然冷笑。
是啊,论血缘,姜颐和太和帝是同一个祖父,是嫡亲的堂兄弟。也正因如此,太和帝其实对姜颐一直有戒心。
高凉王年少时急病烧坏了脑子,和皇位失之交臂。不然,现在坐龙椅的,可能就是姜颐了。
当年那桩旧事,背后到底藏着什么阴谋,当年还是皇后的郑太皇太后最清楚不过。
太康帝登基后,以高凉王身体不便为由,没让高凉王就藩,一直将他们父子留在京城。说是恩宠,何尝不是束缚?姜颐分明天资聪颖,却性情惫懒,荒废学业,文武都不成。在天子身边,对政事却半点不上心。这其中有几分是真,几分是装出来的,谁又说得清?
太和帝更信任姜韶华,一来南阳郡势力强劲,姜韶华心计手段高超。二来,姜韶华是个女子,对皇位毫无威胁。太和帝自然放心得很。
“郑子羡,你一个人发什么愣,来喝酒。”姜颐嚷着:“王四郎,给他倒酒。”
王瑾笑着提醒:“明日还有朝议,我们都得跟着忙碌,别喝得太多了。”
姜颐笑嘻嘻地咧嘴:“怕什么,不会耽误正事。”
……
天子寝室里,是另一番安宁景象。
姜韶华轻声道:“这里没有旁人,只我和堂兄。我便说几句掏心窝的话,轻重与否,堂兄都别怪我。”
“但说无妨。”
“几位中书舍人,都是堂兄少时伴读,各有所长。”姜韶华缓缓道:“李博元心情舒朗胸襟开阔,王瑾心思细腻思绪缜密,郑宸更不必说,文武双全足智多谋。便是姜颐,看着嬉笑无忌,实则胸有沟壑。”
听到最后一句,太和帝心里动了一动,深深看姜韶华一眼。
胸有沟壑,用在姜颐身上,可谓意味深长。
姜韶华神色坦然地回视:“可他们各有立场,想得太多,不是纯粹的忠臣。也不能全心为堂兄分忧。甚至会为一两件小事争执不休。”
可不是?小事到了他们口中,也会变成大事,争论来争论去,和朝堂里没什么两样。
太和帝苦笑着自嘲:“说到底,还是朕没用,连身边几个亲信都掌控不住。”
没有真正可用之人,就是太和帝最大的困境。
这是实情,姜韶华没有违心地安慰,沉默了片刻低声道:“堂兄若信得过我,就让我代堂兄整一整朝堂推诿扯皮办差不利索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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