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沉,柳平德见过徐宰辅。”下了马,柳沉并未失礼,朝着徐牧的方向,认真作了一揖。
“徐宰辅。”徐牧亦下了马,面容不变,“你若不说,我都险些忘了,我曾经还是个宰辅。”
“你自然是不记得。你的骨子里,想的不过是帝王之位,九五之尊。”在风中,柳沉作揖之后,抬了头寸步不让。
“此言怎说。”徐牧没有生气,反而礼让一番,让柳沉继续开口。
“敢问徐宰辅,忠义二字何写?”
“忠什么,又义什么。”
“忠社稷,义天下。”
“所以呢。”
“所以,徐宰辅入蜀之时,尽得蜀州十三郡之时,又得江南之时,称王之时,半壁逐鹿之时,可曾想过忠义二字?”柳沉脸庞发沉,目光更是沉冷无比。
“你约莫有些不服气。”徐牧抬手,指了指鼓着气的柳沉。
“你肯定在想,为何当初袁侯爷,选我一个酿酒出身的小东家,却不选你,不选你这位素有才名,又忠又义的救国书生。”
“徐宰辅讲错了。”柳沉笑了笑,“我只是为袁侯爷不平。所托非人。”
“不对,你忌妒我。”
“哈哈哈!”柳沉仰头大笑,笑声忽然有些放浪,连旁边的申屠冠,都蓦然惊了一惊。
“我走的路,你走不了的。”徐牧也笑起来,“说到底了,你不过是比我多读了几册圣贤书,却想着靠这些,便能让整个王朝恢复如初。若真如此,袁侯爷早做到了。”
“你还未试,便打了退堂鼓。”
“你怎知道我未试,若你去长阳问一问,便知我徐牧是个怎样的人。我讲句托大的,内城一带的百姓,至少有三成的人,对我徐牧都是心底拜服。”
在与北渝鲤州开战,正是因为这种因素,才会有许多难民,拖家带口入了大宛关,做了蜀民。
“徐宰辅,大事未竞,你这是想着邀功了。”
“邀功?老子向谁邀功?袁侯爷么?多讲一句,我徐牧早已经是袁侯爷的族弟。若不信——”
“住口!”柳沉蓦的发怒,拳头攥紧,“你徐牧,也配提及袁侯爷。讲到底,你无非偷了侯爷的大义,才成了大事,做了蜀王!”
徐牧眯起眼睛,心里已经彻底明白。如他所想,面前的柳沉,终归是忌妒了。忌妒他的路子,忌妒袁侯爷对他的扶持。
这般的人,不和他作对,那才是一个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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