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接着一把扯开了笔挺的呢子军装,还有里面的雪白衬衣。
将自己的胸膛,就此的显露在了众人眼前。
仅仅是看了一眼,在场的好些人员就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在这位吴中校的胸膛上,可以说看不到一块完整的好肉。
全是密密麻麻、坑坑洼洼的伤疤。
天知道!他曾经是打了多少次的恶仗,又是受过了多重的伤?可以说这货现在依然活着,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不知道?是这位用自己一身的伤疤,证明自己没有牛逼得吴长官,真的让在场的兵油子们心生敬佩。
又或者,这些不知道打了败仗的溃兵们,被说中了心中最为期待的那些东西。
无数次失守、后退、继续溃败的生涯中,他们是真的想要痛快打上了一场胜仗,哪怕让自己填上这一条烂命。
渐渐地,他们的眼神开始闪烁了起来。
开始多了一些比如叫做希望、担心、害怕等众多的东西,唯独就没有什么之前的那一种木然和麻木。
在土地庙前的院子里,气氛死寂一般的沉默了数分钟的时间后。
当初叫醒了胡彪的那位马倌子动了,他先是努力整理了一番自己的仪容。
还有身上,不知道穿了多久的湘军军装,让这一身陪着他几乎走遍了半个华国的破烂军装,尽可能看起来稍微体面了一些后。
才是站了出来,行了一个左手放在胸前的扶枪礼的同时。
嘴里大吼着:“姓名马有志,扶南人,莫上个学、不得认字,最早在徐州打过小东洋,原第50师第7连,上等兵,全连现在唯一的独苗~”
如同一头受伤的野兽,马倌子嘴里那充满孤独和痛苦的嘶吼声中,有了一股说不出的苍凉味道。
那是在马倌子无数次在深夜,都会吓醒的记忆中。
当年湘军第50师数千人,在家乡父老的欢送下千里驰援徐州的那一场大会战中,被鬼子机械化部队包围后,几乎全军覆灭的一个痛苦记忆。
“失敬了,原来是50师谭将军的老部下了,是个汉子、入列。”
闻言之后,已经在一条瘸腿桌子后端坐好了,手里拿着一份花名册开始记录的戴着眼镜中尉小哥,嘴里是如此地说了起来。
算是表达了一番,自己对于这一支英勇部队的敬意。
然后,就没有什么然后了;不是这位眼镜小哥过于的无情,而是在这个山河破碎的年代,这样的事情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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