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先前的祭品虽然多,但总感觉有些不够味道,就像是一桌子杂菜,没有大菜主菜。
罗嫔嫆被摆上去之后,好多了。
不过依旧还有一些空位,那些位置,是留给我爸的。
周遭那些神像,像是活过来了一样,他们的眼睛更炯炯有神,他们的神态更狰狞毕露,他们的气息,更是在佛殿中迅速流淌。
注视感变得更远,是丁芮朴离开了?
其实,丁芮朴出去的时候,我就觉得一阵无力了,此刻,那种感觉无非是更强烈了一些。
境界,实力的绝对差距,不是一腔热血能替代的。
我总有一些运气,让我在濒死险境得到机缘,可一而再,再二三,却没有更多的运气可以消耗。
尽管,那不是我想要去碰运气,是不得已去险境,又巧合的得到机缘。
天,没有眷顾我更多。
辛波身上沾满了鲜血,罗嫔嫆只剩下一堆血肉和骨头,早已没有人形。
他一手持着一串珠子,一手掐出个手势,口中的唱腔没有结束,甚至还有些摇头晃脑。
几分钟后,辛波转头看向我爸,他再猛地仰起头,似是在倾听,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多,更浓郁。
“他们说,第一次能吃到我的血脉,很期待,很喜悦。”
辛波再低头,他深深看着我爸,面容上浮现的是认可。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我爸的声调完全变了。
“你也会看着我,慢慢的,你就会明白,这一切都是对的。”辛波收起了手中的串珠,他另一手再度拔出鲜血淋淋的刀,并没有立即刺向我爸,而是刀尖对着我爸的脸,悬空画着什么图案。
我猛地要直立起身体,太虚弱了,根本直不起来。
换来的只是一阵阵头晕目眩,一阵阵大口喘气。
耳边,忽然听到一个拉长的声音,分外缥缈虚无,分外深邃,又分外苍老。
“道……”
“什么……是……道……”
人濒死之际,一生经历都会在眼前重现。
尤其是遗憾的事情,会尤为重复的萦绕在脑海中。
我本以为,自己会想到的应该是椛萤,应该是何忧天,应该是四规山的一切。
可没想到,我听到的居然是句曲山下齐家大院中,那鬼道人的呓语。
鬼道人是句曲山举足轻重的人物,是茅粟,茅糸,茅义共同的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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