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座,学生敢报,未知栾大人,可敢尽查?”
可敢尽查?
栾峪一时竟答不出。
他出京之时,陛下召见,言语之间透露良多,他也本打算彻查私矿一案,亲访实勘,走遍西州诸城乡镇,好好探查一番西州之究竟。
可昨日诸事,从那露天煤矿守卫之私兵甲胄武器,再到夜里审讯,一干人等受刑亦不肯透露半字,栾峪越是深思,越觉遍体生寒。
闫怀文这一问,恰问到他痛处。
对,他权衡利弊,实不能深查。
亦旁证他所思无误。
关州与西州比邻,后者有所异动,关州定是第一个知晓,也是关州报之京城,告陛下知。
“此事,本官会奏明陛下,请陛下圣裁。”栾峪就算猜到关州是密报知情之人,也不会露半点口风。
闫怀文本也没打算和他共商西州谋逆之事。
“栾大人,适才是学生一时激愤失言,还请栾大人切勿放在心上,学生知晓其中轻重,只是心中有所不平罢了。”
闫怀文的眼底埋着浅淡缠绵的哀伤,声音似有颤意:
“我关州军除灭北戎方知,北戎历年所掳百姓,在关外求活艰难,更甚,不比牛羊!牲畜可易,人亦可贩,今冬天寒,北戎为购煤求于西州,以牛羊人口交换,这人口便是我关内百姓。
生入,死亦不得而出!
栾大人,学生此言并非虚言,北戎与西州交易,乃我军亲见,先逢北戎时,尚不知悉,只尽数斩杀,救我关内百姓,后又遇西州军押运煤车而来,始料不及,才惊觉,西州竟……通敌。”
闫怀文口中吐出这两字时,轻飘飘好似耳语。
却如惊雷炸在栾峪耳畔。
“果真?”他急声连问:“果真?!”
“押运煤车之西州军悉数被俘,现正囚于一安全隐蔽之地。”
“既有实证,可报于陛下?”栾峪肃容问道。
“当时情境,无比凶险。”闫怀文目露回忆之色,眉宇间带出几分庆幸与后怕。
“西州不见运煤之人回返,先后派人寻查,我等只得将其斩杀,却只能瞒得一时,若被西州获知关州已窥见其隐私,与北戎合围攻之,关州危矣!
彼时关州正逢寒灾,民生困顿,值此内外交困之际,求援京中,实来不及,便只好想出一险中求活之计。”
栾峪脱口而出:“这才是关州擅自出兵征伐北戎之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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