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嬴抱月出行以来,因为境界低微,他总是被李稷姬嘉树他们拦在后面,几乎不用冲在第一线上,几乎很少会遇到濒死的险境。
现在抱月不在身边,李稷也出了问题,弟弟也离开了他。
原来这就是抱月他们一直在看着的世界。
姬清远闭上双眼,从最初的慌乱平静了下来。
但胸口的窒息却并未因为他的平静而减轻,姬清远只觉得意识越来越模湖,被挤压着的四肢百骸也变得麻木,逐渐失去知觉。
原来……这就是死的感觉么?
姬清远没想到自己在面临死亡之时会如此冷静。
杀人者人恒杀之,掌握力量之人也终究会被力量所灭。即便境界低微,但他作为修行者,对自己的末路也早就有所觉悟。
修行者命如浮萍,远行如战场,一旦踏入就要做好回不来的准备。
姬清远并不后悔离开南楚,也不后悔进入西戎草原。
他唯一的遗憾恐怕就是……她不在身边。
在这么弥留的时刻,姬清远以为自己会想起嬴抱月。然而下一刻,在他眼前白茫茫的视野里,却浮现出一个身材高挑瘦削的女子的背影。
那个女子穿着长长的国师祭服,黑袍上绣着腾蛇的图桉。
“母亲……”
姬清远意识朦胧,呆呆望着这个记忆里的画面。
身着黑衣的女子侧身坐在清安院的屋顶上,静静望着头顶上明月,轻轻吟诵了一句诗。
“娘,你在说什么?”
小男孩站在院子里抬起头,懵懂地问。
“清远。”
黑衣女子低下头,温和地看向他,“那是娘忘不掉的一句话。”
“是什么?”
黑衣女子凝望着天上的明月,轻轻道。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姬清远被厚厚的沙子覆盖着,看着记忆里的画面呆住了。
如果他就这么死在这里,嬴抱月恐怕连他的尸骨都找不到。
他将来,又会出现在谁的梦里呢?
姬清远无人挣扎起来,虽然四面八方都推不动,但他剧烈地挣扎起来。
他不要做那无定河边的骨殖,他答应了嬴抱月,要等着她回来。
嬴抱月会走得更远,他又怎么能死在这种地方!
姬清远的挣扎愈发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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